怎么會有這么脆弱的人?他不就說話聲音大了一點(diǎn),語氣兇了一點(diǎn),就哭了??這還是個男的嗎?
賀旭有些不耐煩地挪開了視線,盯著窗戶外面看。
過了一會兒,他換了個姿勢,眼神順勢挪了回來,飛快地掃了一眼前面人輕輕聳動的肩膀。
還在哭?
他又換了個姿勢,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腳尖快速地敲著地面。
就這樣又過了一會兒,他再次掃過前面的人——肩膀還在輕微地聳,頭也低了下來,手抬著,湊在臉旁邊,像是在抹眼淚。
還哭?沒完了???
整整一節(jié)課,賀旭的視線來來回回不知道多少遍,幾乎每一次看過去,都能看見卷毛少年在低頭抹眼淚,間或夾雜著肩膀輕微聳動的動作。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怎么這個小卷毛比女人還能哭?他是瀑布做的吧??雨鈴都比他堅(jiān)強(qiáng)!
向來流血不流淚,從來沒主動哭過的賀老大滿心不可思議。
下課鈴響起,看著再次低下頭抹眼淚的少年,賀旭在桌子底下伸直了腿,想要輕輕踹一下他的椅子,快要踹到的時候,不知怎的猶豫了一會兒,又收了回來。
磨磨蹭蹭半晌,他忽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在做什么,猛地起身,一把推開椅子,氣勢洶洶地大步走了出去。
這小卷毛愛哭就哭,關(guān)他什么事?毛病!
偷偷摸摸吃了一節(jié)課巧克力豆的章宇:……?
他莫名其妙地望著渾身低氣壓的人類離開,低下頭,把剩下的巧克力豆全部塞進(jìn)嘴里,滿足地瞇起了眼。
好吃~
教室另一端,還有一幫人也將這一幕看在了眼里。
“然哥,依你看,老大這是什么意思?”一個小弟擺出一副沉思的模樣。
孫然摩拳擦掌,一臉獰笑:“還能是什么意思?當(dāng)然是想揍他了!沒看老大都盯他一節(jié)課了嗎?”
“是嗎?”旁邊一個戴著眼鏡的小弟摸摸下巴,“我怎么覺得老大好像不是這個意思?”
他感覺老大態(tài)度還挺友好的?
眼鏡小弟拉了把想要過去的孫然:“然哥,還是等等,先問了老大再說吧。”
孫然甩了甩他的手:“哎呀不行,這種小事怎么能去問老大?我可是老大座下宇吃完了巧克力豆,到垃圾筐里扔掉包裝袋,感覺手上黏糊糊的,就轉(zhuǎn)身往教室外走,想去衛(wèi)生間外邊洗下手。
孫然一看,頓時發(fā)現(xiàn)了機(jī)會:“快快快,正好他出去了,走,我們?nèi)ザ滤?!?/p>
他薅起一個小弟就沖出去了,眼鏡小弟和另外兩個小弟對視一眼,嘆了口氣,也都跟了上去。
衛(wèi)生間里,章宇在洗手池里把手上的巧克力漿洗干凈,他擦掉手上的水,轉(zhuǎn)頭剛想離開,面前就多了幾個人。
他斜過身體,往左看看,往右看看,發(fā)現(xiàn)這幾個人把門堵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繞都繞不過去,只好開口:“麻煩讓一讓,我要出去。”
“出去?”孫然獰笑,“惹了我們老大,你還想出去?”
章宇:“?”
他迷茫道:“我沒惹他呀。”
“你當(dāng)我這雙眼睛是瞎的?說沒有就沒有?”孫然不爽道,“別廢話,老實(shí)點(diǎn)讓哥幾個揍一頓,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