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遺憾地搖搖頭,說ran才26歲,果然還是個小孩兒,年輕氣盛,他會后悔的。
其實田小喆也搞不懂他們老大怎么想的,他從沒試圖去理解天才的大腦構造。反正他冉哥想回國,田小喆就死乞白賴、屁顛屁顛地跟了回來。
“歡迎乘機,請問兩位想吃些什么?”空乘禮貌地將菜單遞給他們。
田小喆早就餓了,迫不及待地把能點的菜都點了個遍,轉頭一看,冉步月已經(jīng)把菜單還給空乘了,只要了一份蔬菜沙拉。
“你就吃這么點兒?”田小喆難以置信地壓低聲音,“老大!這好歹是頭等艙,頭等艙的羊毛你都不薅?況且這都是你自己的毛啊?!?/p>
冉步月連坐姿都沒變,頭也不抬地說:“不餓?!?/p>
田小喆無奈地直嘆氣。
這是他們老大一貫的壞毛病,不愛吃飯。
像田小喆這種飯桶,完全無法理解世界上怎么會有如此不熱愛美食的人。簡直不可理喻!
冉步月對食物的要求低到令人發(fā)指的地步,常常坐在辦公桌邊扒拉兩口菜葉子就算一餐飯。
最開始,田小喆以為冉步月是因為工作太忙沒時間吃,后來發(fā)現(xiàn),即使是項目結束出去度假,冉步月對各種美食也沒什么興趣,進食的表情總是淡淡的,從他臉上完全看不出享受美食的幸福感。
——瞧,又來了。這種平淡的、懶散的表情。
田小喆瞅著冉步月慢悠悠地塞沙拉,嘴巴跟懶得張開似的,小口小口慢慢地嚼,像某種行動緩慢的食草動物。
哎,難怪冉總監(jiān)這么瘦,衣服穿身上空蕩蕩的。
田小喆不無心酸地想,要是讓他爸媽看到自己兒子在國外折騰成這樣,心里該多難受???
“你這什么眼神。”冉步月無語地看著他。
田小喆拿手絹抹眼淚:“兒啊,娘心疼你!”
冉步月:“……”
沒想到讓田小喆更心疼的事兒還在后頭。
幾小時后,飛機遇到氣流顛簸,機艙里光線昏暗,空氣凝滯,一班人被顛得上上下下。
田小喆當坐過山車玩,開玩笑說:“每當此時,我都想好遺言了……”
還沒說完,語氣急轉直下,“老大,你沒事吧?怎么吐了?暈機了嗎?”
冉步月躬著背,捂在嘴上的手指關節(jié)泛白,長發(fā)遮住了半張臉。
“嘔——”
但也沒吐出什么東西,胃里幾乎是空的。
“你怎么不早點告訴我?我才知道你會暈機?!碧镄窗脨啦灰眩霸缰谰徒o你提前準備點暈機藥了?!?/p>
“吃藥也沒用。”冉步月緩緩吐字,“絕癥?!?/p>
“你以前坐飛機也不暈啊!”
“短途的沒事,長途的看運氣?!?/p>
田小喆說ok,下次他就記得了。
冉步月總是這樣,時常冷不丁冒出一個小毛病或者小習慣,像小怪獸腦袋上突然冒出一只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