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如常人（第4頁）

云雀眼珠一轉，挺直腰板，自薦似地笑說：「我在姑娘房里三年多了，又最早得用，怎麼也輪得到我當大姊吧？」

話音剛落，小蠶立刻撇嘴：「說得好聽，誰不知道你才十一歲，年紀最小還想當大姊！」

「可是資歷最長！」云雀理直氣壯地說。

「那也不能倒著排呀！」小蠶哼了一聲。

花枝一邊笑一邊看向阿冷：

「我們問問阿冷好了，你多大了？」

三雙眼睛同時望來。

阿冷手上還握著半塊糖薯，抬眼看了看她們，過了一瞬才開口：

「……應該是十四?！?/p>

「應該？」云雀輕聲追問。

「牙行登記的時候，說是十四?！顾Z氣平平，說得很慢，卻不躲避目光。

「我也是十四。」小蠶說。

「我是十三?！够ㄖ拥馈?/p>

云雀挺x：

「那我十一，可是姑娘親點的，怎樣都得讓我一個。」

「那我們就叫你云大姊？」花枝笑著打趣，「不過阿冷最高，真吵起來，得我們三個一起才拗得住她?！?/p>

小蠶捧腹笑倒，連云雀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阿冷低頭看著手中糖薯，嘴角輕輕一動。

她沒有cha嘴，但那抹笑意，像是石縫間長出的一點青苔，靜靜地、悄悄地綻開來了。

「對了，云雀，你的名字好聽耶，」小蠶忽然問道，「是誰取的?。吭觞N咱們叫起來都像菜名，你就那麼俏生生的？」

「是姑娘取的?！乖迫肝⑽⒁恍?，語氣里帶著點得意，又有點不好意思，「我原來不是叫這個的，是姑娘自己改的?！?/p>

「那是不是升等了就能改名字？」花枝好奇地問。

她話才落，一道溫厚的聲音從她們身後響起：

「可以。」

四人一驚，回頭便見林伯不知何時立在灶房門邊，雙手負後，神情平和，眉眼帶笑。

云雀、小蠶、花枝登時慌了，趕緊起身，手忙腳亂地收拾糖薯皮。

「林伯……我們不是偷懶，是歇一歇腿……」小蠶邊說邊咧嘴笑，語氣里帶點撒嬌的味道。

「我們就是說說玩，沒真打算什麼的?！够ㄖσ糙s緊補上，一臉乖巧。

云雀抿著嘴笑，輕聲說：

「對呀，我只是答她們的問題……」

阿冷雖慢了半拍，卻也站起身，低頭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