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只細(xì)小的手,力道不重,卻明確地拽了拽她的衣角。
「喂,說的是我們……」那nv孩小聲說,語氣里夾著點不安與猶豫,「你也要回去那邊?!?/p>
阿冷轉(zhuǎn)頭,看見她——是那個臉上有雀斑的nv童。對方眼里有點躊躇,像是怕她不懂,又怕自己多事。
她的手沒松,拽著她的袖角,只b剛才略緊一點點。
阿冷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袖,又抬眼看那孩子的臉,眼神里沒怒,也沒疑,只有短暫的一瞬空白,像是剛被點醒的木偶。
然後她轉(zhuǎn)了方向,默默地、平靜地,回到了原處。
四娘站在那里,目光淡淡地從她們身上一掃而過,什麼都沒說,只將一只手伸向身後,福旺立刻遞上一本薄冊與朱筆。
四娘翻開冊頁,目光一收,朱筆一橫,開口簡短:
「一個一個來,問什麼答什麼。少一句,算不敬;多一句,算胡扯?!?/p>
第一個上前的,是那個瘦高的少年,眼神有些閃躲,低聲說了名字,年歲說得不確定,似乎是村里老漢掐指算的。
他父母都在,因交不出地租,才將他送來換銀應(yīng)急。他說完話就低頭站著,不再多話。
四娘沒表情,林伯記下來,只嗯了一聲。
第二個是個膚se黝黑的小子,臉上還帶點鄉(xiāng)土孩子的頑氣。他說得更快,名字、村名、還有「娘一早沒了,爹在鐵匠鋪打工」的話幾乎一口氣帶過。
他最後補(bǔ)了句:「我自己來的,沒人拉我?!?/p>
林伯看他一眼,沒多說,手下筆未停。
第三個,是那個有雀斑的小nv孩。
她站得很直,不扭捏,也不畏懼,聲音雖小卻不顫。
「我叫花枝?!顾а劭戳怂哪镆谎郏Z氣沒起伏,只像是在報數(shù)。
「今年應(yīng)該十三。爹娘都si了,去年冬天一起得了病……發(fā)熱,後來就沒醒過。我家里沒別人了,只剩個大伯?!?/p>
她停了停,眼神沒什麼光,也沒什麼水。
「我大伯說要帶我去城里見識一下,走到半路他把我交給了一個陌生人。那人把我送進(jìn)了牙行?!?/p>
她沒哭,語氣平靜得像在說別人的事。
「牙行里吃得不多,但b山里有米。」
林伯停筆,抬眼看她片刻,輕聲道:
「記下來了。你說得好,沒歪,也沒藏,這就是有根有條的話?!?/p>
他頓了頓,聲音更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