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巖影在一旁看著,一只手中已經(jīng)扣住了四支銀針。然后,他伺機(jī)而出。先是四支,然后是八支,然后是十六支。他的雙手在腰間一抹,便是一蓬銀針。
這樣的景象,陸離一愣。因?yàn)樗肫鹆饲[蘭渺渺。那位瀝血泉的女子,似乎也是用的飛針。
不過,她的千鱗遠(yuǎn)沒有左巖影那么讓人震撼。
因?yàn)樽髱r影的手,變成了虛幻。
不是手,只是一片幻影。
千手之名,名不虛傳。
“要動手之前,也先說一聲??!”染兮遙忽然吼道。他急忙與夜闌珊拉開了距離。左巖影的銀針盡數(shù)飛向夜闌珊。左巖影的雙手舞成了一團(tuán)幻影,一蓬又一蓬銀針射出,宛如下除了一場豪雨。
若是蘭渺渺在此,恐怕也會慚愧,這當(dāng)真是一個千鱗對萬針,小巫見大巫。
可夜闌珊的身影卻是陡然虛幻了一下,然后她就被萬千針雨包裹其中。這仿佛是她故意露出的破綻。針雨命中了夜闌珊,并且持續(xù)了片刻。直到銀針全部落盡,才露出夜闌珊的身影。她并沒有在料想之中變成了篩子,因?yàn)橛幸坏辣”〉募?xì)冰出現(xiàn)在她身前。
以自身罡氣凝水成冰,這分明是超脫一般人武人想像的能力了。
冰層之上,左巖影射出的針全部都在那里。左巖影見狀,苦笑了一聲,“果然無用么?”他隨意丟棄手中的一把銀針。染兮遙見狀,搖頭道:“果然你們夜司的人,不適合強(qiáng)攻。換我吧?!闭f著,他作勢要再次沖上。
“呵?!币龟@珊輕笑一聲,對著染兮遙招了招手。那姿勢看似嬌媚,卻是氣勢凜然。
就在這個時(shí)候,開始有腳步聲傳來。聽聲音,來的人不在少數(shù)。千晉卻是第一個留意到了?!皾闪?,霍起,我們走?!闭f完,他頭也不回地帶著紫月走了。千晉的本意是要吸引平安城皇城和樊籠兩司的注意力,但是并不是一定要他涉險(xiǎn)。只要他的目的達(dá)到,他不會不顧自己的安全。
千晉的目光,看向清渠大街的方向。
“蕭薔,你最好快些?!?/p>
此時(shí),在清渠大街的東側(cè),門下省兵部大院內(nèi)。一個窈窕的人影正在行動。她翻越高大的圍墻,繞過值守府兵。她的身姿宛如靈貓一般輕靈,輕輕巧巧,卻不會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
在漫天煙火的掩護(hù)之下,她鉆進(jìn)了一件簽押房。這是兵部辦公的地方,一些兵部的文書,也會有留存。
“沿海布防圖。沿海布防圖。這種東西真的會在兵部么?不是應(yīng)該放在政事堂的么?”這位名為蕭薔的少女,作為新一代的賊王,卻是有著一個致命的毛病。她的碎碎念根本不會停息。
她一卷又一卷地翻閱案頭的卷宗,然后又來到一排書架之前。
“本朝哪怕再不重視海防,有九龍島在,也不會不留一手吧?”少女繼續(xù)嘟囔著,“或者正是因?yàn)橛芯琵垗u在,所以才如此放松警惕。朔夜在草原之上,只重鐵騎,也不會無聊到去造船吧?所以海上根本無憂啊?!?/p>
蕭薔來到了簽押房的最里面,這間似乎很久都沒有用過了。滿是一股灰塵的味道。少女打了個噴嚏,然后才意識到什么一般,捂住了自己的嘴。“應(yīng)該是這里吧?布防圖沒有原件,抄本也應(yīng)該會留底的?!?/p>
然后她翻找起來。
“咳咳,朔夜捷報(bào)?不是。海中堪輿圖,有點(diǎn)樣子,先收下。嗯,布防圖?大概是這個吧?”少女吹亮了隨身攜帶的火折子,勉強(qiáng)看清了字跡?;鸸庵?,她一雙眼眸清澈地仿佛沒有一絲雜質(zhì)。
“該回去了吧?咦,這是什么?”少女忽然在這箱子的底部發(fā)現(xiàn)了一卷埋藏得很深的卷宗。
少女拿起它,輕輕拍了拍灰塵。卷宗扉頁之上的幾個字映入眼簾。
“尚陵捷報(bào)?看樣子得有十幾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