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見到過海的人,很難想像海的廣闊和深邃。
當岸邊退的越來越遠的時候,海水就侵浸了一切。當你全部被海水包圍的時候,你整個人的xiong懷,仿佛也博大了起來。
海水從碧綠化成深邃的靛藍,遠處是天海一線。哪怕是龍門這樣的大船,也變成了海中的一葉扁舟??删褪沁@一葉扁舟,劃破海的寂靜,呼嘯著駛向遠方。
一葉扁舟波萬頃。
“升帆!左滿舵!”舵手高聲叫喊著。這艘船上面沒有所謂的船長,關于航行,一切聽從舵手的判斷。最高的主帆上,瞭望手揮舞著自己手上的旗幟,為舵手提供判斷的依據(jù)。甲板上的水手們分成七組,操縱著各自的風帆。
這艘龍門大船起航,駛出了港灣。
當再次確立了方向之后,船上忙碌的景象也微微閑散下來。水手們不用實時去操縱風帆,只需要在風向改變時再做出相應的改變。
之前因為“礙事”被一同放在底艙,與一大堆貨物一起變成壓艙物的眾人也可以來甲板上透透氣了。
陸離聽了老貓的建議,也先來到了甲板之上。安東野扶著他,一起來到了左側船舷。與他們一起的,還有白金香壇的幾位兄弟。周燾與赤火香壇的人聊著天,一副很相熟的樣子。本來嘛,都是應事堂門下,所以都是相熟的。
海風拂面,帶來海水的腥咸,那是大海的味道。
安東野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種感覺簡直心曠神怡??伤鋈粡呐月牭揭魂嚒皣W啦嘩啦”的聲音。安東野睜眼一看,陸離已經(jīng)很不爭氣地趴在船舷之上吐了起來。
安東野揉了揉額頭,他說道:“不是說吐啊吐啊就會習慣的嘛?”
陸離正忙著吐,一點理會他的意思都沒有。
原本正在和周燾閑聊的幾個兄弟,看到陸離趴在船舷上吐,也都圍了上來。
“這位兄弟怎么了?”其中一位兄弟問道。魚龍幫的宗旨,幫會兄弟之間,互愛互助。所以平日里雖然可能會有摩擦,但是整個魚龍幫之中還是很和諧的。
“沒事,他吐啊吐啊的就會習慣了?!卑矕|野代替陸離說道。
這時候,陸離也吐晚了,他擦了擦嘴角,癱坐在甲板上?!拔摇拇_……是習慣了。”
看到他這幅模樣,周燾幾個都是笑了。安東野和陸離兩人與丘橫川交手,且不落下風的消息從戒律堂傳出之后,應事堂里已經(jīng)沒有人敢看不起這兩個人了。
這個時候,從船艙之中走出人來。那人身未至,聲已遠?!澳銈儙讉€都聚在那里干什么呢?不是說要在甲板戒備的么?以為剛出港口,所以很安全是吧?都給我散開!”
語氣之中夾槍帶棒,言辭也是犀利。
在這條船上,能夠有這樣資格說話的,就只有青木香香主輕鴻姚鳶了。
姚鳶一步一步從略微昏暗的船艙走出,就像從陰影來到了光明。安東野的目光先是看到一雙纖足,那雙纖足邁開步子,一步步繼續(xù)接近。他一抬頭,頭頂?shù)年柟鈨A瀉而下,讓這個女人的容顏有些無法直視。
安東野瞇了瞇眼睛,這才看清姚鳶的一張臉。
艷若春桃,卻冷若冬梅。
安東野蹲在地上,呆呆地看著她。而陸離則是有氣無力地打量著姚鳶。周燾和赤火香的幾位一看情勢不對,急忙抬頭看著天外,快步走開,回到各自該站的位置去警戒了。
“你們兩個是新來的?我怎么沒有在幫里看見過你們?”姚鳶一雙細長的柳葉眼,打量起人來,那眼神竟然給了陸離銳利的感覺。
陸離掙扎著站了起來,行禮道:“白金香新人陸離見過青木香主。”說完,眼看一旁的安東野還盯著姚鳶看個不停,連忙踢了他一腳。安東野一個激靈,忙學著陸離的樣子躬身行禮。
姚鳶的美艷在魚龍幫很是出名,恐怕比起聶隱娘還要聲名在外。因為姚鳶比起聶隱娘來,更加年輕,也更加具有吸引力。聶隱娘被稱作魚龍幫智囊,許多時候,她的才華反而掩過了她的美艷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