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弦錚錚,弩箭呼嘯。在大海的波濤之中,龍門大船以一敵眾。漫天箭雨灑落,只有極少數(shù)能被拋射到龍門大船之上。借著船高之利,龍門大船仿佛一個絕世高手,不屑地看著一群匪類向他射來暗器。
龍門大船之上,站在甲板上的人都已經(jīng)套上了鐵甲。
海戰(zhàn)必著甲!這是魚龍幫幫主陳源親自定的規(guī)矩!這些鐵甲,在很大程度上也保護了甲板之上的水手不受箭雨的傷害。因為龍門大船不同于全部覆蓋木甲的艨艟戰(zhàn)船。它設(shè)有兩根巨大的拍桿。一根拍桿就有兩人合抱的粗細,長度能夠達到近三十丈,操作起來,甲板上必須要大量的人手。這也是幫眾們必須穿鐵甲的原因。
龍門大船之上,一片忙碌景象。“降后帆!轉(zhuǎn)舵!”舵手大喊著?!白髠?cè)船槳,劃動!助力!”由于戰(zhàn)時略有混亂,舵手的聲音也不像平時一般能夠被人聽得清楚。所以他的命令是靠一個人一個人大吼來傳達的。
姚鳶就這樣站在船頭撞角之上,她披散著頭發(fā),握緊手中長鞭。不時有弩箭射來,均被姚鳶擋下。這些海盜的武器,雖然反復(fù)多樣,但是終究還是奈何不了龍門大船。可是現(xiàn)在,姚鳶心中擔心著登島的眾人,靠近港口海岸,龍門大船肯定不能進入,否則將會擱淺。而放置小船去接應(yīng)的話,可能還沒有登陸,就會被海盜們圍殺。
所以龍門大船必須吸引海盜艦隊,還有重創(chuàng)他們,這才能讓島上之人安穩(wěn)地回到船上。這才是對他們退路的保障。
“起桿!”姚鳶一聲大喊,龍門大船正在往右側(cè)調(diào)整航向,一艘原本在右側(cè)想要用梯子來進行接舷戰(zhàn)的艨艟戰(zhàn)船暴露在了龍門大船的船頭?!袄瓧U??!一二啦?。 北娙舜蠛爸?,拉起附在拍桿之上的繩索。
為了固定拍桿,又便于使用沉重的拍桿。在龍門大船船舷處,原本收藏拍桿的地方,還設(shè)置了許多金屬彈簧,為的,就是使用拍桿的時候,可以不太費力,就把他拉起。
兩香人馬合力,讓兩根拍桿豎起。在這期間,也有人倒霉,被流矢射中了眼眶,由此貫?zāi)X而死。可絕大多數(shù)的人,都安然無恙。
那艘艨艟戰(zhàn)船之上的海盜,看到龍門大船兩個高高抬起的拍桿,正對準了下方。一股巨大的壓迫力從頭頂傳來,船上的海盜紛紛不顧戰(zhàn)船,接連跳下水去。那場面,就好像一盤餃子下到了鍋中。
“拍桿!”伴隨這姚鳶一聲令下。兩根拍桿對準了艨艟戰(zhàn)船,狠狠拍下。那場景,仿佛就像是擎天支柱倒伏下來一般,充滿了絕望的壓迫力。下一刻,木屑四散。艨艟戰(zhàn)船引以為傲的覆木鎧甲,連帶著船身被敲得粉碎。然后,龍門大船整個巨大的身子,壓了上來,徹底把艨艟大船變成了一堆隨波逐流的碎木片。
趁著使用拍桿的時候,岸上的投石機又投擲了幾發(fā)礁石。其中一顆礁石好巧不巧,正好砸在了龍門大船的甲板之上。一個運氣不好的幫眾當場為砸死,另外有五六人被砸傷。
姚鳶看著囚牛島,牙齒咬著下嘴唇。之前,她看到了島上刮起一陣颶風,而后又是一把巨大的刀刃閃現(xiàn)。這一切都說明,有人在島上動手。姚鳶為了接應(yīng)島上的人,以一鼓作氣之勢,將船駛?cè)肓撕1I們的港口。
“香主,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該走了?!崩县埜采w著甲胄,上前勸道,“香主,再不走,等海盜們反應(yīng)過來,封鎖了港口,我們就再也出不去了?!?/p>
“再等等!”姚鳶知道老貓說的是事實。如果不趁海盜們被打懵的時候?qū)⒋_回大海,那么龍門大船恐怕就要龍困淺灘遭蝦戲了。但是姚鳶覺得,自己還要再等。這是女人的直覺,也是對范航,梁瓚寅的信心。
忽然,姚鳶目光所及之處,看到了兩個黑影,正大膽地穿過海岸。在他們身后,是一大幫追兵。
安東野和陸離的藏身之所被追兵發(fā)現(xiàn),安東野連忙帶著陸離離開。他想借助港口的混亂,逃到海上去。海岸之上的其他人豈會讓他如愿,他們都把弓弩對準了兩人。一陣箭雨攢射。
這個時候,斬岳刀刀刃寬闊的好處就體現(xiàn)了出來。安東野一手擎著斬岳刀,就像一面大盾,倒是抵擋住了箭雨。
可是,現(xiàn)在的港口之中,龍門大船離他們還有大概四十丈的距離,在這個范圍之內(nèi),還有海盜的鷂子船出沒。安東野和陸離二人又沒有船,他們要如何登船呢?
“拍桿!”姚鳶一聲大喝,給了安東野和陸離兩人答案。
兩個巨大的拍桿一左一右拍下,在前方阻擋的海盜船紛紛閃避,閃避不及就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龍門大船已經(jīng)來到了它的極限處,如果要再深入,那么勢必擱淺。
但是足夠了。近三十丈的拍桿從船頭延伸到岸邊,仿佛是構(gòu)筑了一條大道,來接引陸離二人。
安東野看著十丈外的粗大拍桿,大步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