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已經(jīng)過了洛杉磯最熱的季節(jié)7月份和8月份,天氣非常的怡人,雖然因為靠海的緣故,早晚溫差比較大,但氣溫還是讓人覺得非常舒適的。
程曉羽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黑色破洞牛仔褲開車行駛在去“環(huán)球”的路上,自從他來到洛杉磯之后,感覺不止是眼睛,就連器官每天都是明亮的,不是因為五光十色的景致,而是每時每刻揮之不去的陽光。
人人都說加州有世界上最好的陽光,真正到了這里,才感覺陽光使你有著多少的新奇,可能因為自然條件和建筑物等因素,它不是一遍一遍地,一束一束地,而是鋪天蓋地地,徹頭徹尾地射照于每一寸土地,使得馬路、山、水、植物和隨處飛翔的小鳥,都顯得潔凈如洗,燦爛明媚。
這里仿佛沒有潮shi陰暗和臟亂這些詞匯,光芒無處不在。
遺憾的是這只是仿佛起碼當下程曉羽的心情就算不上愉快,這些天去了好幾家公司得到結(jié)果讓他失望,有些公司覺得這部影片實在太惡俗,才看到一半就放棄了觀看,直言不諱的告訴程曉羽這部電影有點爛,橋段抄襲簡直有些喪心病狂,并叫程曉羽多看看彼得科普拉的電影,漲漲拍攝恐怖片的姿勢再來拍電影。
聽到這樣評價,程曉羽簡直有些無語,回應了一句經(jīng)典國語:“呵呵”給對方,叫溫斯頓去拿dvd拷貝,然后瀟灑的離開。
只可惜程曉羽這句“呵呵”頗有些明珠投暗的可惜,因為美國佬理解不了這句“呵呵”里所蘊含的深邃以及無情的嘲諷。
當然也不是所有發(fā)行公司都是瞎子,有些表示了有興趣,例如“獅門”就非常擅于發(fā)掘這種獨立電影,只是購片部經(jīng)理,一聽程曉羽說出總收入分賬加上版權(quán)分賬的話,并要求成為firstdolrgross(優(yōu)先分賬者),馬上變了臉色,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程曉羽說道:“程先生,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好萊塢一年想發(fā)行的電影成千上萬,就算你這部電影還算不錯,那又怎樣?你不過是個新人亞裔導演,別把自己當巨星看待彼得科普拉都沒有總收入分賬加版權(quán)分賬的權(quán)利年輕人不能好高騖遠”
之所以“獅門”的人一聽程曉羽說總收入分賬和版權(quán)分賬就炸毛,也是有原因的,好萊塢發(fā)行公司的“分賬”,都是看人下菜的“分賬”:有些合約是寫明了分賬,卻不一定能分到賬。
在好萊塢山巒疊嶂的合同概念里,分賬者與“收入”一樣,亦有不同概念??偸杖敕仲~者(grossparticipant)——從毛收入或調(diào)整后毛收入中分賬者。凈利潤分賬者(participant)——從凈利潤中分賬者。
看起來似乎都是受益者,大家都有錢分,其實前者和后者有天壤之別,程曉羽最近看的一本叫做《thehollywoodenoist20》(《好萊塢經(jīng)濟學》)的書里就直言不諱的說出了真相,就是發(fā)行公司“根本沒有凈利潤”。
因為到達分賬收入這個終點之前,好萊塢的發(fā)行公司,在發(fā)行上有一個魔術,會為每一部電影設立一個體外的獨立的項目公司——將項目融資投入在這個項目公司里,同時分賬款從終端結(jié)算至發(fā)行端時也會歸結(jié)到這個項目公司。
所以在制片公司收到總收入或毛收入之前,項目公司由于承擔了發(fā)行工作,會完成兩個部分的扣減——發(fā)行傭金和發(fā)行費用。
為什么說這是魔術呢?因為很多時候,只是影院票房收入的結(jié)算時候,在此處結(jié)賬時在會計報表已經(jīng)呈現(xiàn)赤字了——虧錢。
當然發(fā)行公司不僅沒虧錢,還掙錢了(發(fā)行傭金),而制片公司和他的出品伙伴們看到的結(jié)果就是票房收入上的虧錢。
太多的影片——包括像《蜘蛛奇?zhèn)b》或者《鋼鐵俠》這樣的超級大片——在影院放映結(jié)束后,是看不到凈利潤的,所以在票房意義上的凈利潤分賬通常是鏡花水月。
當然,其他人也不是傻瓜,很多巨星級別的演員、導演或是大制片人作為總收入分賬者當然不能最后看著赤字干瞪眼,因此若是設定了除固定片酬外的根據(jù)影片表現(xiàn)的分賬“片酬”,他們會在合同里約定“收支平衡點”(breake-even),一旦收入與一些必須的制片、發(fā)行費用扣減后有收益了即開始計酬。
分賬“片酬”的談判圍繞的核心是各分賬者給該風險項目加碼了多少,對最有權(quán)勢的參與者而言,顯然會設定最低的收支平衡點,這就意味著他或她會是那個最早開始分賬收入的分賬者。
此長彼消,分賬天平的一端是先得分賬者,而天平的另一端是后得分賬者,因此前者得到的越多也就相應提高了后者分賬的門檻——越往后參與分賬者,其收支平衡點將會增高。因此,最沒有權(quán)勢的參與者,如編劇就可能永遠得不到其分賬片酬。
最頂級最優(yōu)先分賬的參與者會從毛收入的第一分錢就開始分賬(firstdolrgross),比出品方的分賬順位更優(yōu)先——在好萊塢,這樣的巨星可以說是屈指可數(shù),這些人都是金字塔尖上的佼佼者,雖然數(shù)量不多,但足以令任何出品公司、投資人撓頭,但他們又必須請到這些大咖——好萊塢大佬們恐怕也是剁手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