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那個男生的出現,他是叫張白么?在第二年的迎新晚會上出現的吧,他說他也來自尚海,他還是鋼琴系的,他最崇拜的人是程曉宇,然后自彈自唱了一首《youraiseup》,他有著類似程曉宇的身材,類似程曉宇的長相,甚至和他一樣寫了不錯的詩的情書給裴硯晨,他也嘗試了自己作曲,雖然比程曉宇差的遠,但已經不遜于作曲系的學生。
他也會喊著“學姐”,然后用一種充滿憐惜的眼神看著她。
“但是你不是他啊,但是你不是他啊。你永遠也不可能是他啊?!?/p>
張白崇拜著程曉宇的一切,他的耳機里放著的永遠都是程曉宇的作品,不管是罪惡王冠偶像計劃還是從一些視頻中截取的程曉宇彈唱的音頻,他將以夢為馬抄寫在筆記本的第一面上,并且堅持地寫了一整本的詩集。他學著作曲,學著吉他,甚至還想學視頻。他很榮耀地向周邊的人推薦程曉宇的才華,就像這份榮耀地獲得者是他而不是程曉宇一樣,他說著程曉宇是天才,音樂家,他邀請裴硯晨去看程曉宇的每一部電影,雖然都被裴硯晨拒絕了。
可以他不是天才,不是音樂家,也不是sharen魔,他是程曉宇啊,他是只屬于我的內衣大盜啊。裴硯晨多想這樣說,可是她不能。
你也不是他啊,為什么還要模仿他,你模仿他,為什么不留在華夏,或者去美國,為什么要出現在這里。
其實裴硯晨一個人在深夜去看了程曉宇的每一部電影,一個人跑到離學校很遠的地方去買了雨之聲的所有cd。她刻意地排斥著他的一切,卻總是在沒人的角落關注著他的一切,就像在守護一個小秘密,不過這個秘密仿佛并不是要瞞著他人,而是要欺騙自己。
“學姐,其實我是為了你去上戲,也是為了你來德國的?!碑厴I(yè)前的舞會,張白自顧自地拉開了裴硯晨旁邊的凳子,不顧周圍人的驚嘆與裴硯晨厭惡的目光,自顧自地說道,“甚至我也是因為你,才那么崇拜程曉宇的?!彼廊恢皇抢浜咭宦?,似乎這個說話的人和提到的名字并不是存在一樣。
“當然,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會有希望的,哪怕我拼盡全力,也帶來不了一首《梁?!罚膊荒転槟阋髡b著《從前慢》。”他一邊呢喃,一邊拿起裴硯晨面前的酒基,調了一杯長島冰茶。
“我來自上戲鋼琴系啊,我比你低一年級啊,我和程曉宇是同學啊,我怎么會不知道你們呢,我打聽了我能打聽到的一切關于你們的故事,我怎么會不知道你們呢?!彼脑捴袔в兄唤z苦澀,眼神直直地對上了裴硯晨透過來的有些驚異的目光,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后問到:“學姐畢業(yè)要回國了吧?!迸岢幊坑行┎恢勒f什么好,她順從地嗯了一聲,這可能是這一年來她對他的話第一次正面回應了。
“那你不要再回避了好么,我知道你很堅強,可你的堅強就像一面玻璃,它反而明明白白地反映了你內心逃避的偽裝?!睆埌最D了頓,接著說道,“可能你會覺得我憑什么這么說,會說我沒有那么了解你。”然后張白停住了,感覺喉嚨里什么東西卡住了聲音,本來就強行堅毅的目光,漸漸變得哀傷。
開闊的機場吹來了強勁的風,裴硯晨舉起右手按住了快被風吹走的草帽,這個草帽就像當年掛在程曉宇寢室的一樣,讓她在漫長的單人旅途中感到心安。
“就要回去了呢?!彼搿叭绻僖娔悖阋欢〞鲆娨粋€更真實地裴硯晨?!?/p>
如果還有機會,希望可以講給你聽,關于你不知道的,有關我的一切。
淺白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