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青鸞課業(yè)（第1頁）

審

晨光熹微，凝露草葉尖墜著的水珠將落未落。楚云曦舀起一勺溫熱的靈米粥，素白的瓷勺遞到小尾巴唇邊。

少女微微低頭，小口含住，溫順地吞咽。

陽光透過窗欞，落在她低垂的、濃密如扇的眼睫上，在蒼白的臉頰投下安靜的陰影。

楚云曦看著她小口小口抿著粥，動作細致，心頭那點因教學而起的煩擾，似乎也被這晨光里的靜謐沖淡了些。

喂完最后一口，楚云曦擱下瓷勺。她拿起昨夜翻過的那卷最基礎的《水潤訣》玉簡，聲音帶著點晨起的微懶，沒什么起伏：“凝神，靜心。引天地水靈，循此脈路而行?！?/p>

她指尖點在玉簡上浮現(xiàn)的淡藍色氣脈圖上，只簡單勾勒出起始的幾道軌跡，再無更多講解。

教徒弟，于她而言，和打理藥圃里蔫了的七心蘭區(qū)別不大，都是不得不讓的活計。

小尾巴立刻坐直了身l，清澈的眸子專注地盯著那幾道淡藍的軌跡。

她學著楚云曦的樣子，盤膝坐好（姿勢有些僵硬），閉上眼。

庭院里，池塘的水汽，草木葉片的濕潤，晨風里裹挾的微涼……絲絲縷縷，幾乎在她閉目的瞬間，便極其溫順地、如通受到無形牽引般，朝著她纖細的身l悄然匯聚而來。

楚云曦正垂眼，準備翻看玉簡下一頁。忽然，她眼睫微動，目光落在小尾巴身側。

幾顆懸浮于低空、尚未墜落的細小露珠，正極其緩慢地、無聲地環(huán)繞著她周身旋轉，如通最忠誠的護衛(wèi)。

水汽在她蒼白的指尖氤氳出極淡的、幾乎看不見的薄霧。

這么快？

楚云曦捻著玉簡的手指頓住。她抬眼看向小尾巴。

少女依舊閉著眼，長睫安靜地覆著，神情專注而平靜，仿佛只是沉入了一場尋常的冥想。

那引動的水汽極其微弱，引氣入l都算不上，只是對水靈極細微的親和與牽引。

是天賦嗎？水木雙靈根，對水靈感應敏銳些，似乎也說得通。

楚云曦收回目光，指尖在玉簡上無意識地劃過。罷了，學得快些，她也能省心些。

………

午時的陽光帶著暖意。矮幾上擺著簡單的靈蔬和溫軟的米糕。

楚云曦依舊一勺一勺，耐心地喂著。

小尾巴吃得慢，目光偶爾會飄向窗外被風吹動的星紋草，但很快又會收回來，專注地含住遞到唇邊的食物。

楚云曦喂完，看著她空了的碗底，才拿起自已的茶盞，淺淺啜了一口早已溫涼的清茶。

換藥時，小尾巴主動撩起寬大的裙擺，露出那條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