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為止,是第幾天了?銜蟬不在自己面前出現(xiàn)的第幾個月?
他邊走路邊掰開手指數(shù),煩躁地比劃著那十根指節(jié),無論怎么數(shù),都無法準(zhǔn)確到具體的天數(shù),時間,每分每秒。
你離開我離開得太久了。
你就這么狠心拋下我一個人嗎?
真絕情啊,銜蟬。
耐心向來是有底線的,緊繃的線斷開的瞬間,就會徹底喪失理智然后瘋掉吧。
牙齒緊咬著指甲,留下痕跡,劃蹭出細(xì)小的碎屑,十根指尖上沒有一處地方完好,到處是丑陋難看的白色深痕,似乎有些凹陷,坑坑洼洼的在他細(xì)嫩的雙手寄生著,襯托出駭人的景象。
好像不做點什么,就無法消除心中出現(xiàn)的焦慮與不安。
昏暗的燈光,幽靜的巷子,黑暗深處驟然發(fā)出一聲慘叫。接著,那道聲音便被人用手捂住了嘴,微弱到幾不可聞。
這可真是個賺大錢的機(jī)會,只要把那些低賤的異族人交易出去就可以得到一筆價值不菲的賞金。
身懷歹意之人絕不會在意貨物的命運,他們只在意自己掂量在手心里的金錢,一個可以就此改變命運的契機(jī),再也不用窮困潦倒到淪落街頭用僅剩不多的錢去喝個爛醉沉浸于糜爛幻想的美好人生當(dāng)中以此作樂。
幾乎是強(qiáng)硬被制住雙臂,拖拽到無人經(jīng)過的角落。
銜蟬作為一個孩子,無力反抗面前身軀高大、充滿蠻力和暴躁的成年人。他們不會因為他是個小孩就軟下心,那孩子在他們眼里可是本錢、酬勞。
新鮮的、鼓動的、尚在發(fā)育生長的心臟,要價可得翻個好幾倍。
見銜蟬固執(zhí)的反抗,其中一人拎起地上的空酒瓶,高舉過頭頂便狠狠地往他的腦袋上砸。
反抗聲與掙扎順著下砸的動作銷聲匿跡,銜蟬垂下頭很快沒了動靜。
另一個人見狀,抄起巴掌打了那個人的臉,結(jié)結(jié)實實發(fā)出一聲巨響,質(zhì)問那人到底還想不想賺錢,敢把他打死,自己就先弄死對方。
那人捂著隱隱作痛的臉頰,嘴角滲出血絲,轉(zhuǎn)而怒罵一聲,兩個人就開始吵起來甚至大打出手。
暫且放下那部分矜持吧,再等下去也毫無意義。
姜島澤并沒有選擇回家,而是繞著家附近的路左右徘徊,直到找出潛藏在暗處的那個熟悉的身影才肯罷休。
找出來,一定要找出來。
他知道銜蟬每次放學(xué)都會偷偷跟在自己的身后就是不出來。
你一定有話要對我說,對嗎?
沒關(guān)系,換我來找你,當(dāng)著我的面全部說出來吧。
然而,姜島澤見到的卻是滿頭鮮血的銜蟬,面前的人雙手攀附上他幾近顫抖,險些跪地,哀求的哭著叫他離開。
那兩個人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趁亂逃跑的自己,然后急忙的、饑渴的沖出巷子尋找抓捕。
他們怎么可能放過送到嘴邊的嫩肉呢?
“快走,不要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