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結(jié)束,第二學(xué)期開學(xué)之初。憐一提著行李從租房搬來了學(xué)校宿舍。告別了孤身一人的出租屋,她來到海蒂一行人的身邊,代表著她將正式融入這個群體之中。大家笑臉相迎,熱情拉過行李,再請人進來。
早在搬入之前,姜島澤問她:“如果不習(xí)慣的話,不必勉強自己,任何事都可以提出來。”
他簽下了入住申請,將填表遞給憐一。女孩只害羞,不作聲地點點頭。班主任一直以來都很照顧自己呢,從沒得到家人的愛的她,心里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情感,類似父親的慈愛和獨一無二的關(guān)心。
身為班主任的他,是可以對任何學(xué)生抱有這樣的關(guān)注。如此事跡卻也是她埋藏于心底的秘密,不想和其他人透露哪怕熟人也
憐一用力搖晃腦袋,試圖甩掉那愚不可及的思想,稍作冷靜。難以想象自己從出生以來的親情竟會在一位人類男性身上找到歸屬,那個男人可是自己的班主任??!
“畢業(yè)以后大家都會再沒聯(lián)系的”憐一深知這一點,對交友避而遠之。
一旦畢業(yè),到了新環(huán)境,她們就又能交到新朋友。反倒是自己被他人遺忘在腦后,不再聯(lián)系。
這很正常,可對于被遺棄的人來說未免有些過于殘忍。很可悲,也很無奈。憐一恰好是后者,并永遠認為,只要自己不和人們深交就沒有分離后的悲痛。想改變什么也無能為力,從而痛恨自己的軟弱,無論發(fā)生何事都會從自身找問題,她承認自己是自卑又低微的。就像憐一這個不存在的家庭般潦倒。
福利院有的孩子喜歡她,也有孩子怕她。求著院長去上學(xué)的她,彎下腰乞求,哪怕在學(xué)校被孤立排擠,哪怕被當(dāng)做怪胎,憐一也想學(xué)到更多尚未知曉的東西。這些全都是自己生來不曾擁有過的寶物。
哪怕只有一點點。
渴望著被拯救,不曾主動浮出水面,所見之處的天空,從始至終充滿迷霧和黑暗。它們終會包裹上她的身體,無法逃脫的迷局。
但是,雨總會停,暗夜終將迎來黎明破曉,陷入絕境的人也會得到救贖。
“歡迎歡迎!憐一同學(xué)加入我們的大家庭!”
“你們好啊!”她笑著回應(yīng)。
“我們特意為你準(zhǔn)備了場歡迎會哦!期待嗎?”
“勞你們費心了”
“不用客氣,以后都是舍友了!”
“歡迎,今后住下有什么問題都可以來找我。”文凌七覺得多一個人也沒什么不好的。
“噢對,班長也是舍長哦!”海蒂接話,雙手搭在文凌七的肩膀,“班長大人絕對靠得住啦!有她在什么都可以搞定!”
“喂別把我夸上天了啊?!蔽牧杵咭彩呛眯τ謽s幸,臉上笑意未減。
憐一看著她們關(guān)系很好的互動,不免有些發(fā)笑。
“咳總之,以后請多關(guān)照了?!卑嚅L咳嗽。
“謝謝各位!”憐一真誠地朝大家道謝。
至少她不想在這短短三年里留下遺憾,她不愿再回憶過去的經(jīng)歷,現(xiàn)在只等美好和溫暖去填滿被強行剖開的巨坑,慢慢愈合。那是傷口,不愿觸及的地方。疼痛無法忘掉那創(chuàng)到潰爛的痕跡,以此永遠銘記。
剛從會議室里開會回到辦公室,姜島澤就聽見了其他同事們的議論聲。似乎都很興奮這次運動會安排,學(xué)校辦得比較早,恐怕也希望學(xué)生們在這次運動會中多放松一些吧。門被推開,同事們見來人是姜島澤,便向他打招呼。
“喲!姜老師也回來了啊!”
同事們都極其熱情,平時對姜島澤很友好,也很好學(xué),沒事就逮著他問話,他也只好上了。
“嗯,聽你們聊天,似乎是運動會相關(guān)的話題?!?/p>
他在工位坐下,拿起桌面的水杯擰開蓋子喝水。還沒開始喝呢,姜島澤余光就瞥到離自己對面的溫晚池。
她一臉怨氣地朝他們這邊看,然后什么也沒說,繼續(xù)處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