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將棗子扔進(jìn)嘴里,緩緩說道:“我記得初入宮的那幾日,因為是溫家血脈,我在掖庭都受了不少排擠,還被關(guān)進(jìn)了掖庭的嗣堂。關(guān)在里頭實在餓得很了,沒有什么可吃的,就是用嗣堂上神佛的祭品,一盤棗子和一盤瓜子捱過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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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粽(四)
這話說的是原主的遭遇。
“神佛保佑,沒有怪罪。我想是在叫我不要浪費(fèi)吃食?!睖孛魈恼f著磕著手里的瓜子,瞥了眼面前的香爐,道,“他們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怪罪吧!”
魏服聞言,頓了半晌之后,看著女孩子依舊平靜的臉色,忍不住問道:“你家里人……”
“死了??!”女孩子平靜的敘述著當(dāng)年的事情,“世人都說我爹同我伯父、祖父三人篡改詔書,害死了名將,此等罪大惡極之人當(dāng)人人喊打。所以,溫家一家老小都受到了應(yīng)有的懲罰?!?/p>
魏服聞言,再次沉默了下來,默了默之后,道:“當(dāng)年,你家的桉子雖不是我接手的,我亦有從旁協(xié)助查證,證據(jù)……”
“證據(jù)確鑿,我知道?!睖孛魈恼f道,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人人都知道?!?/p>
到底是名滿天下的大儒,不是鐵證又怎么可能輕易扳倒?
這件事開始時,多少人都是不信的,就連魏服也不敢相信,可證據(jù)面前,豈容抵賴?
魏服長嘆了一聲,他年歲較劉元、白諸同林斐這些人都要長,所以是接觸過溫玄策這個人的。
“你爹當(dāng)年真正是剛正不阿,”魏服看著面前面色平靜的女孩子,道,“你知道么?”
“我當(dāng)年年歲還小,”溫明棠有問必答,認(rèn)真的說道,“不知道外頭的事,只養(yǎng)在家里頭讀書、習(xí)字還有繡花,見的最多的是我母親還有那些夫子們。我爹很忙,難得回來見我一次。每一次必是嚴(yán)厲指正錯誤與缺點。他是個嚴(yán)厲恭謹(jǐn)之人?!?/p>
魏服“嗯”了一聲,看著女孩子,等她繼續(xù)說下去。
女孩子將手里的瓜子殼扔到一邊,拍了拍手,兩手一攤,道:“沒了?!?/p>
魏服:“……”
溫明棠道:“真的沒了。他極少管我們的事,總是忙于外頭的事?!?/p>
“出事之前,就連我娘都說他心里頭只有外頭的政事、國事,沒有家事,讓他同朝堂過日子去吧!”溫明棠說道,“他突然做了這樣的事,就連我娘都不敢相信?!?/p>
可證據(jù)確鑿之下,誰能抵賴?
“一家老小跟著他一起遭了殃,
外頭的伯父、祖父、堂兄他們?nèi)绾挝也恢溃鍪碌谝惶?,那些男人就被帶走了?!睖孛魈挠帜昧祟w棗子過來,卻沒有吃,而是拿在手里把玩,道,“后院的嬸娘、堂姐她們將我和我娘圍在正中,罵我們,推搡我們,用最惡毒的話詛咒我們,溫秀棠還朝我吐了口痰?!?/p>
“她們在我爹出事前可不是這樣的?!睖孛魈膶椬勇裨诹藢⒁急M的香爐里,“她們圍著我和我娘轉(zhuǎn),不敢得罪我和我娘,溫秀棠就算使小性子也不敢明著來,只敢暗暗搶了,然后威脅我不許告訴我娘和我爹?!?/p>
“當(dāng)時,伯父他們仰仗我爹有了權(quán)勢;后來我爹一倒,權(quán)勢成了刀山,恨不能比誰跑的都快。”溫明棠說著,站了起來,平靜的神情上第一次有了些別樣的情緒,她笑了笑,似是嘲諷,“可都靠了這么久了,怎么跑得掉?”
:“……”
旋即記了起來:端午啊……溫家出事似乎就是在端午。
溫明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