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釘截鐵,清晰無比:“好。
”“等我,別掛電話。
”“我開車過來。
”謝遙握著手機,維持著接聽的姿勢,久久無法回神。
她就那樣維持著倒下的姿勢,一動不動。
時間仍然是一種對生命的凌遲,但莫名讓人覺得更加煎熬和焦躁。
散落的藥片就在手邊,但她無暇去看。
腦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李承那三個字在反復回響:等我。
等我。
等我……不知過了多久,也許一個小時,也許更久。
直到一陣清晰而克制的敲門聲響起。
“叩、叩、叩。
”聲音不大,卻讓她渙散的眼神猛地聚焦!她的腿全麻了,極其僵硬地、搖搖晃晃地從床上坐起來。
每一步都感覺到血液沖上腳底時的真空和無力感,每一步都走得虛浮酸痛。
她把手機扔在床上,踉蹌著走向門口。
顫抖著手,開了門鎖。
門打開的瞬間,走廊的燈光涌了進來,刺得她眼睛生疼。
李承英挺的身影站在門口。
他顯然是匆忙趕來的,身上還穿著深色的羊絨大衣,肩膀上甚至落著幾點未化的雪,發(fā)梢也有些凌亂。
他的目光第一時間鎖定了謝遙,深深地掃視她,那眼神像是要把她徹底看透,又像是想替她承受疼痛。
隨后,他的視線越過她瘦削的肩膀。
客廳里,隱約可見潑濺的顏料、撕裂的畫紙、變形的畫架、翻倒的家具……不用任何詢問,他就立刻了然她的狀態(tài)。
她的表情雖然平靜,但這不堪入目的房間,就已經(jīng)宣告著某種情緒耐受的極限。
他猛地一步跨進門內(nèi),反手將門關上。
然后,在謝遙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伸出雙臂,用盡全身的力氣,帶著一種近乎失而復得的恐懼和后怕,將她擁進了懷里!他的懷抱溫暖而有力,帶著風塵仆仆的寒氣和他身上熟悉的木質(zhì)氣息。
“小遙……”他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低沉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來了……我在這里……沒事了……沒事了……”謝遙僵硬地被他抱著,臉頰被迫貼在他冰涼的大衣領口上。
他身上那冰涼的觸感、被大雪潤shi的羊絨貼在她的臉上,帶來一種輕微的寒涼,燙得她瞬間清醒,也瞬間決堤。
她在他懷里無聲地哭,哭得渾身顫抖,上氣不接下氣。
所有的恐懼、絕望、痛苦、自我厭棄……都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李承沒有說話。
他只是更緊地抱著她,一只手緊緊環(huán)住她纖細顫抖的腰背,另一只手則溫柔地、一遍又一遍地,梳理著她凌亂的長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