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2頁）

——異聞之王。

影子繞上了她的手指，纏上她的后頸，撫上她的心臟，最后那些影子幻化成手的形狀，撫摸她蒼白的臉頰。

只是這一次，只有與她遙遙相對將她拘禁在此的藍染惣右介，沒有那個帶著光破開詛咒和束縛，強迫她睜眼注視人間的男人。

于是影子們歡喜地笑著，俯下身攏住了英靈的軀體。

……請您，徹底地、真正地殺死曾經(jīng)的自己，殺死唯一也是最后的阻礙。

請您殺死【阿伽】吧。

——給了心臟又如何呢？賜予他您的一人之愛又能如何呢？

在這已經(jīng)走入倒計時的世界里，您能得到多少的溫情呢？

這個世界是絕望的，到頭來您仍然只會失去，只會開啟下一個沒有未來的閉環(huán)吧。

您已經(jīng)沒有歸處了呀。

——請過來吧，請過來吧。

拉赫穆們

一息之間，世界便不再是之前的模樣。

深陷閉環(huán)中的孤魂不再是被人理排斥被神代割裂的流浪者，她拋棄人理、拋棄執(zhí)念、拋棄珍愛至現(xiàn)在的人類，任由漆黑的泥流淌過早已四分五裂的靈基裂痕之中，層疊堆砌，將碎裂的根源重新粘合成一塊漆黑的盤。

拉赫穆們在她身后的潮涌中嬉笑玩鬧，尖足高高捧起又輕輕落下，小心捧著那漆黑的盤，如同稚童雙手遞獻寶物般送至女神的面前。

她垂眼打量，漫不經(jīng)心。

那靈基對如今的神明來說已經(jīng)再無用處，索性抬手化作齏粉，悉數(shù)融入混沌的黑潮之中。

“你們可曾聽過所謂的人類惡?！?/p>

她抬手，精美如藝術(shù)品般的柔軟手掌憐惜撫過湊至她掌下的怪物們。

怪物們嘰嘰喳喳，興致勃勃，愉快討論著如何毀滅那所謂的人類惡。

雪白的女神決意以嶄新的雙眼觀摩人世。

所謂曾經(jīng)的人類惡究竟有多可怕，連曾經(jīng)的自己也要心生恐懼理性動搖……

她曾經(jīng)感受過的苦痛，曾經(jīng)沐浴過的絕望。

若是再一次感受的話，是不是也就能理解自己曾經(jīng)的所作所為了？

以千年為單位的無限輪回似乎終于要走向了終點，但是感受不到歡喜，感受不到解脫，除了理性崩潰那一瞬間的放松并沒有其他的感情等待著她。

她本應可以感受到與那份絕望對等的滿足感，但是現(xiàn)在的女神卻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的感情。

伽拉泰亞走下混沌黑潮，雙足踏上地面。

我們?nèi)ツ模?/p>

拉赫穆們問道。

去看看所謂的人類惡。

她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