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肚子餓了（第2頁）

昔日的刁難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近乎殷勤的關(guān)切。

他會(huì)不聲不響地把好吃的點(diǎn)心、有趣的玩意兒藏在她榻內(nèi)和案頭，那些別人看不到，她卻是一眼可見的位置。

講堂閑暇時(shí)，不爭(zhēng)論經(jīng)文，而是繪聲繪色地描摹京師繁華與奇聞逸事。

松山哪處野果甘甜，哪條小徑景致絕佳，他都娓娓道來。

杜若煙聽得入神，杏眸明亮如星。

兩人之間的距離，在不經(jīng)意間越來越近。

這些落在杜若璞眼里，無異于烈火烹油。

昔日只依賴自己的妹妹，如今竟被徐子文以幾句趣談、小恩小惠引得展顏，他心口酸澀翻涌，幾欲失控。

每見二人言笑，他眉色便沉得能滴出水，周身寒意逼人。

這日講堂自修，講席未至，堂內(nèi)人聲低低。

徐子文偏身向前，幾乎將唇貼近“杜晏”耳畔，低笑呢喃：

“阿晏可知，我前些日子在洛陽城，竟撞見孫懷瑾，自那牡丹樓悠然而出？”

溫?zé)釟庀⒎鬟^耳廓，杜若煙肩頭一顫，本能欲避，卻被他的話釘住心神。她偏過頭，眼底一片迷茫：“孫博士去牡丹樓……吃酒會(huì)客罷了，有何稀奇？”

徐子文見她懵然無知，心頭一陣悸動(dòng)，聲音壓得更低，幾乎是誘哄：“阿晏天真，不知牡丹樓是何所在。那可是與十里秦淮齊名的風(fēng)月勝地……如此說來，你懂了罷？”

她心口一跳，猛地別過臉，聲音低低：“你是說……那是勾欄？”

話未盡，自己倒先紅了臉。那些詩句暗語與閨中碎語，被往日那些情事點(diǎn)燃，一并蜂擁上來。

此刻驟聞孫博士之名竟與風(fēng)月之地相連，她心頭只覺幻滅，敬仰瞬間崩塌，雙頰卻是染上霞緋，眸光迷離著，怔怔出神。

杜若煙這副純媚相生的模樣，落在徐子文眼底，幾乎令他失魂，唇畔的低語愈發(fā)慫恿：

“是啊，阿晏，可曾想到，你敬重的人，也會(huì)沉溺風(fēng)月？”

偏在此時(shí)，一旁有個(gè)好事的同窗壓低了嗓子，探頭湊了過來：

“徐兄說的可是花朝節(jié)那樁？何止偶遇！牡丹樓那時(shí)大擺百花宴，三日不絕，洛陽文士幾乎都去了。“

言語甫落，另有同窗附和，低語接道：

“我記得清楚，那日書院依舊例在驛泉雅集，孫博士未到，連杜博士也未到?！?/p>

杜若煙心口一窒，下意識(shí)應(yīng)聲：“是……沒來?！?/p>

指尖在書頁上收緊，微微發(fā)顫。

好事的同窗興致正濃，眉飛色舞連聲添話，聲調(diào)也不自覺高了些：“正是！兩位都在場(chǎng)。那百花宴新選了一位花魁娘子，才藝雙絕，卻偏是個(gè)清倌人，賣藝不賣身，引得一眾公子趨之若鶩。近來又傳要辦‘拈花宴’，非持拈花帖不得入內(nèi)，拔得頭籌者，方能一親芳澤。那帖一紙難求，洛陽已搶瘋了。”

話音甫落，堂內(nèi)竊笑聲起，有人搖頭嘆道：“一帖千金，難求難得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