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寂寞玉堂春（第3頁）

想到這里，她心口一陣發(fā)酸，低落之情涌上眉眼。

夜風拂面，月色如霜，浸透將軍柏的虬枝，剛行至此地，忽聞身側(cè)一聲輕喚：“小姐留步?！?/p>

嗓音清越似玉磬相擊，她渾身一僵，指尖下意識攥緊藏青直身的袖口，只稍稍停滯一瞬，欲快步離開。

“杜小姐，”那聲音又近了幾分，帶著懶洋洋的笑意，“我們白日才見，便不認得小生了？”

她循聲望去。

只見將軍柏下，一襲霜色直裰隱在斑駁月影中，半明半暗。

清冷月華映在他眉目間，勾勒出一副幾近不似凡塵的面容。

眉目疏朗若遠山秋水，唇角似笑非笑，仿佛隨意一站，便將夜色都生生襯得寂寥。

風吹枝葉搖曳，他的眼眸恍若盛著碎星，明暗交錯，叫人移不開眼。

這一瞬，杜若煙屏住了呼吸，心口驟然一緊，她認得他——白日里的一晃而過，讓她幾疑是夢。

他微微頷首，像是早在此處候她多時，語氣里卻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調(diào)侃。

“白日在此邂逅，還道是天意；今夜再會，莫非，小姐連這點緣分也不記得了？”

杜若煙心底猛地一沉。

“他……分明知道?！彼目趤y跳，眼尾余光下意識朝四周掃去，生怕被旁人撞見。

終于忍不住開口，嗓音微顫：“公子……你究竟是何人，如何認得我女兒身？又有何目的?！?/p>

月下的男子聞言，唇角緩緩勾起，眸中似有星光流轉(zhuǎn)。

那笑意不輕不重，卻偏偏帶著幾分戲謔與憐惜。

“想知道嗎？不如——隨我去鄙舍一坐，小姐自然會知?！?/p>

她指尖緊緊扣住袖口，心中明知不該，卻終究壓不住那股惶然的好奇與畏懼，低聲道：“若你敢……告與旁人——”

“小姐放心?！蹦凶虞p笑，眼神澄凈得令人無法猜透，“若我愿說，今夜便不會獨喚你一人了。”

那篤定的語氣，如同將她的退路盡數(shù)封死。

杜若煙只覺xiong口窒悶，像被絲線一點點收緊，竟無法再抗拒，只得點頭應下。

男子抬手一引，衣袖輕揚，似乎并未著力，卻讓杜若煙情不自禁隨他而行。

二人一前一后，踏入將軍柏下的濃影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