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腦子快,手更快,回過神的時候,秦慕宵的臉已經(jīng)被她打到一邊去。
燭光躍動,他臉上的紅印若隱若現(xiàn),抬起手一摸,火辣辣的發(fā)麻,拉著她的力氣也松了。
她手微微顫了顫,放了下來,抽回被他拉住的手,眼睫低垂,身子也偏了偏。
氣氛瞬間凝滯下來,她不看他,他也沒言語。
不知何時,雪花飄落下來,沒多少時辰,清掃出來的宮道便覆了一層薄絨。
“沙……沙……”
值夜的宮人慢慢掃去浮雪,只是眨眼,天上也歸于晴朗。
秦慕宵的視線追隨著他,嘆息似的笑了一聲,伸手拉過她的手臂,將她擁進懷里。
“真是……每次都打我,打了又后悔。”
許是理虧,她沒吐出什么冷言冷語,抿了抿嘴,半晌才吐出一句干巴巴的狡辯:“我沒有?!?/p>
“好,沒有——”
他聲音里笑意更明顯,手在她背后哄孩子似的拍拍。
……
哎。
她心里不住地嘆息。
這么看,他似乎是個極好的人。
可他不是。
兩年前,她滿身狼狽,拖著被磋磨的滿身病痛,守著重傷的新芽,淚如雨下。
她雙手滿是密密麻麻的傷痕,美貌也成了太監(jiān)奚落的笑料,不知是誰扔了一個銅板給她,她撲過去搶了過來。
太監(jiān)們哄堂大笑。
去太醫(yī)院,不管給多少銀子,不管如何哀求,最終也只有一個太醫(yī)于心不忍。
“美人,許貴妃吩咐,我們不能不從啊。”
新芽快死了,新桃也去求人。她失魂落魄地走到了香蘭殿,枯枝敗葉,秋風一吹,單薄的衣裳撕裂傷口,跌坐在地,渾身劇痛,面上一片冰涼。
她沒用,護不住自己,更護不住重要的人。
那雙金線龍紋靴出現(xiàn)在眼前,抬頭,他正好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