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陸長麟是一把久經(jīng)試煉的劍,那齊徹就是在弦上蓄勢待發(fā)的箭。
他一手按在腰間長劍上,一手拎著一個畏畏縮縮的人。
走至庭院中央,齊徹松了手,抬腳往他屁股上一踹,那人便哎呦一聲跪趴在地。
“本殿下來時看見有人在院外鬼鬼祟祟偷聽,不知聽到了什么,竟是落荒而逃。看此人行跡古怪,本殿下便派人擒住了他?!?/p>
“打眼一看,巧了,這不是我那許久未見的堂哥么?”
齊敬王身體僵硬,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說完這些,齊徹才用余光瞥了一眼沉衾,她站在燈火闌珊下,昏黃光暈將她的五官映得柔和了幾分。
原本是打算不理會她的,可是這一眼望去,目光不自覺從她唇上掠過,他心下一悸,一抹緋紅不受控制地飛上耳根。
齊徹不自覺松了眉頭,看向她的眼睛。
那雙漆黑如水的眸子,依舊是那么沉靜幽涼,仿佛一片無邊無際的黑夜。
他舒展的眉頭倏的一皺,心也一緊。
又是那樣的眼神,不會有任何波動,毫無波瀾地看著他。
明明之前在溫泉里她什么都做了,明明是她瞞著自己的蠱毒,好像把他當(dāng)一個外人。
沒由來的酸澀和怒意在心中反復(fù)糾纏,雜糅成一團。
他冷哼一聲,移開目光,目不斜視地從沉衾身邊走過,隱約聽到她均勻的呼吸,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淡香。
差一點,差一點他就要抓住她的肩膀把所有事都問個清楚。
到底還是忍住了,心里卻憋屈的難受,真想撞開這個站在原地淡定自若的人。
可下一刻他突然想起了柳奚的話,眸光在她肩頸上掃過,又覺得她這肩膀是不是有些薄了,在深秋中竟顯出幾分莫名的蕭瑟。
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他已經(jīng)在腦中天人交戰(zhàn)了數(shù)個來回。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真是瘋了。
眼看就要撞上沉衾,思緒紛亂間他只得慌忙將身子一側(cè),貼著肩膀與她擦肩而過。
衣料摩擦?xí)r,兩人柔軟的肌膚相貼,帶起一陣酥麻的暖意。
沉衾垂下眸,遮住了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