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應望著李建成,卻見李建成似笑非笑,一否不置可否樣子。東宮咨議參軍王珪與李瑗交換著眼神,卻不知道二人在密謀什么陰謀。
馮立卻是看好戲的樣子,一臉輕松。
至于韋挺則玩起了變臉。他的臉一會兒白,一會兒紅,一會兒就變成青紫……
望著在場的眾人,陳應內心里有著無盡的悲哀和無奈。東宮小朝廷里,都是什么人呢?從用人可以看出李建成的性格弱點,東宮所有的屬臣,除了魏臣和陳應之外,其他所有人幾乎都與李建成有著極其親密的私交關系。然而李建成的這些屬臣,無論是眼光和格局,都比秦王府十八學士差得太多。
前隋時期,楊廣就是借著北驅突厥、南下滅陳的巨大的軍功,從而建立一個橫跨文武兩班的政治派系,從而擊敗楊勇,奪位登基。正所謂前事不忘后事之師,李淵絕對不會重蹈前隋的覆轍。
其實李淵的心思并不難猜測,他只是不想這么早的交出皇帝的權利,所以一個強勢的太子根本就不是李淵愿意看到的。當然一個可以完勝李建成,擁有戰(zhàn)功無數的李世民更讓李淵擔心,李世民會是另外一個楊廣。
事實上哪怕后來李世民買通了李建成的心腹東宮左衛(wèi)率楊文干,坐實李建成謀反的罪名,然而在那種情況下,李淵仍沒有產生廢太子改立秦王的心思。
其實沒有李世民,李淵也會抬其他皇子。在李建成與李世民的斗爭過程中,李淵就是一個裁判,看誰弱的時候,他就拉一下偏架。
上次因為突厥威脅李淵,李淵準備將陳應當作棄子,用來平息突厥人的怒火,李建成動員東宮派系的官員與李淵掰了一把手碗子。雖然李淵最終沒能得逞,然而李淵與李建成父子之間的隔閡卻產生了。
心灰意冷的李建成卻得了心病,將朝中大小事物推得一干二凈,在這種情況下,李世民卻趁勢在朝廷上崛起。李淵自然不會介意有李世民來分李建成的權,用秦王制衡李建成,這才是李淵的本意。
但是,出于李淵的本能,他絕對不愿意這邊剛剛打壓下去李建成,這邊才崛起一個比李建成更加強大的政治勢力。
劉文靜居然昏招迭出,此時正是天賜良機,可是看著李建成和東宮眾屬官的態(tài)度,陳應除了失望還是失望。
陳應皺起眉頭,此時跟李建成分道揚鑣,顯然也不是什么明智之舉,雖說李建成的東宮暮氣沉沉,而李建成的敵人又時逢英明多智的李世民,然而李建成畢竟占據了大義名份,而且東宮卻不乏能臣干吏。
至少在玄武門之前,魏征曾向李建成多次反應,若想天下長治久安,必先殺秦王。非??上?,李建成并沒有采用魏征的意見,如果李建成要是能善用這些人,說不定能扭轉頹勢。無論是李綱、還是魏征、王珪都是國士,薛萬徹、馮立也是將帥之才。
想到這里,陳應仍舊決定死當成活馬醫(yī),悄悄試著問道:“太子殿下,臣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你何時在我面前畏首畏尾、不敢說話起來了?”李建成奇怪的問道。
陳應拱手道:“陛下賜秦王長子名為承乾,只要這個消息傳揚開來,朝中不少奸佞,必趨之若鶩。此時與秦王相爭,唯恐耽誤蒼生社稷,為億兆黎庶,天下蒼生之故,臣勸太子暫避鋒芒!”
李建成聽到這話,眼睛閃爍著一抹精光,與王珪對視一眼。悠悠而笑道:“本宮也知道這個道理,難道就任由劉文靜顛倒黑白,指鹿為馬?”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陳應道:“臣聽聞酂縣有一六尺巷,一時間傳為美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