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益的房中,陰霾沉沉。
“大夫們都說父親怕是挺不過去了?!标愌绲母赣H陳承安說,“讓府里準(zhǔn)備起來吧?!?/p>
陳夫人以帕掩面,痛哭出聲。
房中響起連綿不斷的哭聲,陳承安等人也全都紅了眼眶。
陳家現(xiàn)在的鼎盛是陳文益推上來的,他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將陳文益當(dāng)做頂梁柱。
雖然他早已乞骸骨,遠(yuǎn)離了京城的漩渦中心,但他的門生、幕僚、擁躉依舊在朝堂上盤踞成龐大的脈系,支撐著他的余威。
只要陳文益在,陳氏一族就會一直顯赫下去。
誰也沒想過他會倒下。
陳夫人吩咐身邊的嬤嬤:“快去把清言叫來!”
嬤嬤還沒走出廳堂,就聽見外邊傳來通報聲:“三公子來了!”
通報的人語氣還有點(diǎn)奇怪。
陳夫人忙道:“清言,你……”
她的話在看到陳宴身邊的葉緋霜時,戛然而止。
“你……你怎么在這里?”陳夫人不可置信地問。
廳中烏泱泱一群人全都看了過來。
他們沒見過葉緋霜,不認(rèn)識她,更不明白她為何會讓陳夫人面色大變。
陳宴說:“母親,鄭五姑娘是為了祖父來的,請先讓我們進(jìn)去救治祖父,稍后再向您解釋。”
陳承安道:“慢著!”
語音低沉如古鐘嗡鳴,氣勢盡顯。
這還是葉緋霜第一次見陳宴的父親,只見他不惑之年,高大挺拔,劍眉寒目,眉心有淺淺的川字紋。
兩鬢有霜色,卻絲毫不顯老態(tài),透露出一種歲月積淀的威嚴(yán)。
葉緋霜記得陳承安現(xiàn)在的官職應(yīng)該是都督府都督兼鹽鐵轉(zhuǎn)運(yùn)使,真正的大權(quán)在握。
她垂首行禮:“陳大人。”
話音剛落,就聽一年輕男子嘲諷道:“你不是都和我三哥退婚了?還來陳家做什么?就這般不知廉恥?怪不得現(xiàn)在外頭都說你們鄭氏女……”
“陳瑞!”陳宴喝止了對方,又對陳承安說,“鄭五姑娘是為了祖父來的,她有一法,或可救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