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的簪子真好看?!比~緋霜說,“爹爹刻的吧?”
靳氏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葉緋霜也是在鄭漣給兩只狼做窩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爹的手很巧。
那兩只狼的小山洞簡直就是真正山洞的縮小版,山石的棱角都十分逼真。
“當(dāng)年,我和你爹在族學(xué)里認(rèn)識后,你爹就總給我雕東西?!苯险f,“他沒錢,沒辦法買東西送我,就去摘果子,雕成兔子、小狗什么的。買不起玉料,就給我雕木鐲子、木簪子,可好看了?!?/p>
葉緋霜笑吟吟的:“然后娘親就被爹爹拿下啦?”
靳氏的臉更紅了:“我下定決心跟你爹,是我及笄的時候,他送了我根金簪子。我當(dāng)時就嚇壞了,這可是金子,得多貴啊。后來我才知道,他給員外爺?shù)呐畠旱窳艘惶壮黾抻玫墓褡?,才換來這根金簪子。我看了他的手,全是傷,指甲都翻了,他還說不疼,就朝我傻樂,說我戴那簪子好看?!?/p>
“娘親就感動啦?”
“是啊,我當(dāng)時哭得稀里嘩啦的,立刻就拉著他去找了你外公,說我要嫁這個人。”
說起往事,靳氏眼也紅了,急忙揩揩眼角,說:“你爹讓人找木料子呢,說要找頂好的料子,給你雕個拔步床,將來添到嫁妝里去?!?/p>
“讓爹別忙活了,我嫁不嫁人還是兩說呢?!?/p>
“胡話?!苯系?,“姑娘家哪能不嫁人?”
“啊,當(dāng)我沒說,雕吧雕吧。”
床嘛,將來自己睡也是可以的。
傍晚,蕭序來找葉緋霜,手上纏著一條發(fā)帶。
發(fā)帶是紅色的,尾端綴著楓葉樣式的小金片。
“很漂亮誒,但是我現(xiàn)在不能戴。”葉緋霜說,“這個顏色,我得明年出了孝期才能用。”
“嗯嗯,我知道?!笔捫蜻B連點頭,“不過試試,好不好?”
“好?!比~緋霜不掃他的興,說著就要拆頭發(fā)。
蕭序忙道:“我來!”
葉緋霜樂了:“你還會給女子梳頭發(fā)?”
“那當(dāng)然?!笔捫蛘媸怯袀涠鴣恚种凶兂鲆话丫傻男∧臼?,給葉緋霜梳了個高馬尾,用這條發(fā)帶綁起來。
紅色的發(fā)帶和烏黑的發(fā)絲糾纏,晃動間還有金片碰撞的粼粼聲。
葉緋霜對著鏡子照了照:“梳得不錯誒!這也是你阿姐教你的?”
“是我自己學(xué)的?!笔捫蛘f,“阿姐總是給我梳頭發(fā),我看多了,就學(xué)會了。”
葉緋霜看著他這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就有點想笑。明明只是學(xué)會了梳頭發(fā),卻好像學(xué)會了什么了不得的本事似的。
其實每次葉緋霜聽蕭序說起他和他阿姐,就感覺他和他阿姐的感情比她想象中還要更深一些。
他們的感情不是體現(xiàn)“我和我阿姐多好多好”這樣的表達(dá)中,而是蕭序說的一些細(xì)碎的瑣事里。
好可惜啊,要是他阿姐還在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