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抵是病了?!标愌缯f。
老大夫:“我知道,沒病誰來這兒?”
老大夫皸如樹皮的臉擠出一個慈祥笑容:“敢問郎君,有何不適???”
陳宴如實相告:“我白天見了誰,晚上我就會做夢把他殺了?!?/p>
老大夫:“……”
感覺脖子涼涼的。
“有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想必郎君白天見的都是讓郎君不喜的人,所以才會有那樣的夢?!?/p>
陳宴搖頭:“不是。”
鄭文朗就罷了,他對盧盈和崔符絕對談不上不喜。
老大夫嘬了嘬牙花子:“這樣,郎君,你明日再來。今晚看看你能不能夢見老朽,老朽和你無冤無仇,你總不至于把老朽殺了吧?”
陳宴覺得有道理。
可事實很殘酷。
這晚的夢中,陳宴風度盡失,十分暴躁。
“沉疴難治?油盡燈枯?”他朝跪在自己面前的一群人咆哮,“誰診的?她才二十七,她怎么會時日無多?”
“給本官治!你們不是各個州府的名醫(yī)嗎?治好她,否則你們都給她陪葬!”
跪在他跟前的一位老大夫說:“陳大人,那位姑娘多年苦悶導致五臟郁結(jié),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不是我們不肯治,實在是沒法治啊!”
陳宴冷眼覷著這名老大夫,抬腳踹上他胸口。
老大夫連呼號都沒發(fā)出來,當場就咽了氣,大張的嘴里只有一顆門牙。
“滾進去,治?!?/p>
其余大夫一句都不敢再分辯,連滾帶爬地涌進屋內(nèi)。
陳宴僵立在原地,胸腔像是被豁開一個口子,寒風呼嘯著往里邊灌,凍住了他全身血肉。
陳宴醒來時,夢里的空茫余威仍在,讓他久久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