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至尊至貴的,那只能是……
鄭文朗眼中狠色頓顯:“葉緋霜,你活膩歪了?這么大逆不道的話也敢說?”
“實話啊,三哥不愛聽?”葉緋霜笑道,“三哥去街上問問,哪怕是街頭乞兒,也有個皇帝夢吧?我怎么就不能想了?自古以來,又不是沒有女帝?!?/p>
鄭文朗急忙環(huán)視一圈四周,見沒有閑雜人等,才重重舒了口氣。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話要是被人聽到,傳出去,整個鄭家都要跟著你遭殃?”
“我知道啊。我也告訴三哥,玩火反被火燎的人多得是。三哥別想拿我當(dāng)棋子來為鄭家爭光,否則被反噬了,那只能說是三哥自找的。三哥博覽群書,應(yīng)該記得前朝一個叫廖茂的人。”
廖茂這個人的故事,還是前世陳宴給她講的。
廖茂是前朝一個小家族里的人,父親死得早,自己和寡母幼妹相依為命,但屢受族人欺壓。
房產(chǎn)、田產(chǎn)都被族人相繼剝削走后,一家人無以為生,廖茂的寡母帶著幼妹投了河。
廖茂身無分文,想和族人借二兩銀子買兩口薄棺收斂母親妹妹,可族人沒給錢還羞辱了他一通,然后轉(zhuǎn)頭去喝酒了,他那壇酒都不止二兩銀子。
廖茂只得刨了兩個坑,把腐爛發(fā)臭的母親妹妹埋葬進(jìn)去,任由她們的尸骨被蟲蟻啃噬。
廖茂恨極了他的族人,但他只是個未冠少年,無法單憑自己向族人們報仇。
于是廖茂采取了一個十分簡單粗暴的法子——
他閹了自己,凈身入宮,刺殺帝王。
當(dāng)然沒成功,他也沒想著成功。
他只想被誅九族。
闔族斬首,廖茂被判凌遲。
據(jù)說行刑時,廖茂一直在笑,雙腿被割得只剩下累累白骨亦不曾咽氣。直到聽見廖氏最后一個人已經(jīng)人頭落地,他才安心死去。
以身為餌,拖整個宗族入水,讓一百七十九人給自己和母親妹妹陪葬。
不可否認(rèn)是個狠人。
鄭文朗正色,認(rèn)真打量起這位五妹妹來。
“我就直說了,我從小不在鄭家長大,回來后祖母又這么對我,我對鄭家沒有任何感情,當(dāng)然也不會犧牲自己來光耀鄭家的門楣。我嫁人與否、嫁給何人,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而不是你們用來博弈的籌碼。若把我逼急了,我不怕做下一個廖茂,你們誰也別想好過?!?/p>
她眉目舒朗,笑語輕盈,但鄭文朗并不覺得她在開玩笑。
她是真的敢。
葉緋霜的背影已經(jīng)消失在了花徑盡頭,鄭文朗還是沒有抬步。
直到身后傳來一句:“我早就和你說過,她不會愿意。”
“大哥什么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