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喜旺攬著褚夏的肩膀安慰道:“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沒人會再提的,再說,長林叔又不是自己去,不是還帶著貴子叔和賀叔嗎?”
香菱直覺這里面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兒,但又不知道什麼事,只能暫且按下疑慮。
對這個名叫“長林叔”的漢子,倒是有了幾分好感,唯一不足的是,他家的兒子叫小山的,簡直太淘了,就是欠揍。
農(nóng)家一般是兩頓飯,直到日頭西斜,兩兄妹才往山下走。
劉喜旺和褚夏各擔(dān)了兩擔(dān)木柴,香菱背了滿滿一大簍子松針,看著挺多,墊墊份量,只有五六斤的樣子。
快到家的時候,遇到了兩個婦人,其中一個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用拳頭捶腿。
看著兩大一小,捶腿婦人的臉上露出憐憫來:“香菱這麼快就好利索了?不好好在家養(yǎng)著,咋還上山呢?”
褚夏回了一個笑容:“三嬸,香菱好利索了,非要跟我上山。昨個兒多虧了三叔給做主,我家才能分家單過,等三柱哥成親的時候,我娘一定備上禮到場?!?/p>
香菱這才明白,眼前這個坐著的婦人,是褚里正的媳婦,姓羅。
若沒有褚里正主持公道,這個家還真難分。
香菱從懷里掏出一顆j蛋,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遞到里正媳婦面前,甜甜笑道:“嬸嬸,給你蛋蛋吃,我撿的!別人我誰也不給!”
羅氏被香菱的小動作逗樂了,連眼淚都笑出來了,對身邊的大兒媳婦笑道:“看著沒有,小香菱還知道給長輩讓吃的呢!多懂事個孩子,誰再要再扔了香菱,我老婆子第一個不g!”
香菱把臉湊近了,眼睛幾乎對上了婦人的眼睛,驚奇道:“嬸嬸,你也不老啊,怎麼成了老婆子?我n一臉褶子才叫老婆子呢”
羅氏被逗得前仰後合,用手指頭壓了壓笑出來的魚尾紋,從懷里掏出一顆飴糖,塞到香菱手心里道:“瞧這孩子小嘴兒甜的,我要是不給點兒零嘴兒都說不過去?!?/p>
香菱沒有推辭,太推辭了就太不符合她傻子的人設(shè)了。
看著香菱小狗護(hù)食似的攥著糖不撒手,褚夏訕笑道:“嬸子,這可、這可太不好意思了,我給您擔(dān)擔(dān)柴過去吧。”
羅氏擺了擺手,站起了身子,又捶了捶腿道:“你家剛頂門立戶,我可不能占這便宜,我得走了,三柱成親的事兒還不少呢?!?/p>
褚夏看著羅氏不大靈便的腿問道:“嬸子,你的腿還疼???”
羅氏嘆了口氣道:“多少年了,天不好就更嚴(yán)重,都習(xí)慣了?!?/p>
羅氏被兒媳婦扶著往家走了。走的老遠(yuǎn)香菱還聽見她跟兒媳婦小聲兒叨咕著:“寡婦頂門立戶不容易啊,大柱媳婦,你以後可千萬別和那些媳婦子們一起扯老婆舌說她閑話啊”。
人心善與惡,但聽背後言。
羅氏背後也沒有貶損江氏,說明心眼兒還不錯,b褚氏那樣的惡nn不知強(qiáng)了多少倍,褚里正家人丁興旺,家境殷實,與羅氏的為人處世關(guān)系很大。
回到家,江氏從屋里出來,看見幫擔(dān)了一大擔(dān)柴回來的劉喜旺,忙招呼道:“喜旺,你咋還幫上忙了?累壞了吧,快進(jìn)屋吃完飯再回家吧。”
劉喜旺如猴子般的竄出了院子:“嬸子,我娘給我留飯了,我回家吃?!?/p>
現(xiàn)在每家每戶的口糧都緊張,都按定量吃,劉喜旺明白,他要是留下來,江氏母子幾個就得吃不飽,小夥子放下柴禾撒丫子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