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頭頓時鎖緊,能被柳珺焰特意提起的分歧,就絕不會是小分歧。
我隱隱地有些不好的預(yù)感,問道:“出岔子了,對嗎?”
柳珺焰點(diǎn)頭,咬牙道:“那頭尸魈差點(diǎn)死在我手里,真的就差一點(diǎn)!”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面色雖然還能維持平靜,但胸口的起伏昭示著他的憤怒。
我緊張地問道:“那金鱗呢?拿到手了嗎?”
“拿下了。”柳珺焰說道,“但尸魈連同那只三眼蟾蜍一起躲進(jìn)深山去了,墨穹的手下在追蹤,可尸魈這種東西一旦脫手,以后想再拿下,只會更難?!?/p>
今夜的行動,幾乎出動了我們所有的力量。
很多事情都是這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柳珺焰連金鱗都拿到手了,又怎會輕易脫手?
想到這里,我便問道:“中途發(fā)生什么意外了?”
說話間,我已經(jīng)被帶著往回走了一段路,這才發(fā)現(xiàn)山腳下不知道什么時候搭起了幾個帳篷。
柳珺焰說道:“先過去看看吧,你很快就會知道是怎么回事了?!?/p>
第一個帳篷不大,里面?zhèn)鱽硎Э氐目蘼?,身影印在帳篷上,能看出來是灰老太在抱著灰小跳哭?/p>
我本想進(jìn)去看看,柳珺焰卻帶著我又往前走了一點(diǎn),隱隱地我聽到了灰墨穹暴怒的吼聲。
柳珺焰掀開那個大帳篷的簾子,我就看到里面或站著或蹲著十幾個人。
灰墨穹站在帳篷中間,正對著為首的老者發(fā)火。
老者的身后站著十來個年輕人,個個低著腦袋,神情沮喪。
靠后一點(diǎn)的位置,方傳宗半蹲在那兒抽煙。
仔細(xì)看去,煙并沒有點(diǎn)燃,他只是將香煙夾在手指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們不是厲害嗎?不是大義嗎?現(xiàn)在尸魈跑了,你們?nèi)プ钒?!你們?nèi)グ阉貋戆?!怎么全都站在這兒不動了?當(dāng)時攔我,給我們七爺使絆子的時候,你們不是挺能的嗎?能??!再能一個給我看看??!”
老者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聲音明顯透著心虛:“這頭尸魈身份不一般,我們盯了很多年了,它的研究價值很高,甚至可能刷新我們對古戰(zhàn)場方面的現(xiàn)有研究水平,所以……”
“所以小爺我不干了!”灰墨穹粗暴地打斷老者的話,撂挑子了,“有能耐你們自己去抓,抓到了小爺我甘拜下風(fēng),你們愛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帶回家放被窩里研究我也管不著!”
說完,他一甩手就要走。
老者身后一個年輕卻打扮干練的女孩子連忙追上來,伸手去拉灰墨穹的手臂:“小哥……小哥你別生氣……”
只是她的手還沒碰到灰墨穹,就被灰墨穹讓開了,他更加不耐煩道:“干什么干什么!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的干什么!小爺我冰清玉潔,潔身自好,注意點(diǎn)影響。”
女孩子本來要說的話被他這么一兇,直接卡殼了,一雙大眼睛里瞬間蓄滿了淚水。
另一個男生上前,將女孩子護(hù)在身后,耐著性子解釋道:“小哥,這次是我們有錯在先,沒有真正認(rèn)識到尸魈的兇險,我作為大師兄,代表我的師弟師妹們?yōu)閯偛诺氖虑橄蚰銈兊狼浮!?/p>
對方認(rèn)錯態(tài)度誠懇,灰墨穹滿肚子怨氣,卻又不好再過多發(fā)作了,抱著雙臂冷哼了一聲,站到了柳珺焰的身后。
這個時候,方傳宗也發(fā)現(xiàn)了我們。
他碾碎手中的香煙,走過來對我們說道:“柳七爺,小九掌柜,可不可以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