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的雨幕被佛頭的金光照得朦朦朧朧。
就在那一片雨幕之中,柳珺焰沿著江岸一步一步堅定地往前走。
隨著他的步伐,一枚一枚金色的銅錢沿著紅線由他的腳底迅速地往上攀爬。
他手中不停地轉(zhuǎn)動著佛珠,嘴唇翕動著,念著經(jīng)咒。
我的眼眶瞬間濕潤、迷蒙,竟有些看不清柳珺焰的身形了。
我只能看到那一片不斷往上攀爬的金色,從腳底,到小腿,再到腰部……
下一刻,我抬腳就要往柳珺焰那邊奔去。
不!他不能去!
邪僧當(dāng)初是遭遇了什么才被封印在當(dāng)鋪的西屋的?
當(dāng)年邪僧做不到的事情,柳珺焰又憑什么覺得自己可以做到?
大喇嘛只要打開結(jié)界放‘邪僧’進入小營口古戰(zhàn)場,柳珺焰便是九死一生。
灰羽沫一把抱住我,連聲勸道:“姐姐,這種時候你得挺住啊,大家都在看著你呢,七爺涉險,你才是大家的主心骨啊?!?/p>
一句話,猶如一盆冰水兜頭澆下來,讓我瞬間冷靜。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與雨水,環(huán)視四周。
雖然光線很暗,大家也都藏身暗處,但我還是看到了。
我看到了灰小跳,看到了灰墨穹的手下,看到了方老的幾個師兄師姐……最后,我看到了一個從沒見過,卻一眼讓我有所猜測的女人身影。
我看到她的那一刻,柳珺焰剛剛從她所站位置前方不遠處走過。
而那時,金色的銅錢已經(jīng)覆蓋住柳珺焰的臉,朝著他的頭頂躥去。
他整個人全然成了一個銅錢人!
那個女人穿著一身白衣,就站在對面不遠處,長發(fā)飄飄,臉上一張白色的紗巾擋住了她的面容。
她的情緒比我更加失控,整個身體都是朝前撲過去的。
她在哭,在喊。
白京墨用力拽著她,勸著她。
我聽到那歇斯底里的哭喊聲中,一聲又一聲的:“行一……行一……”
我有些失神地喃喃道:“是白菘藍,對嗎?”
“是她。”灰墨穹艱難道,“我們不知道她會來,剛才那一場戰(zhàn)斗,她和白京墨也有參與?!?/p>
頓了頓,灰墨穹嘆了口氣,說道:“當(dāng)年,他就是這個樣子,一步一步地走向我們,走進我們的心里……”
白菘藍是有心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