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最后一輛車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山腳下,從上面走出來一個身穿黑色粗布麻衣,腳蹬黑色長靴,頭戴一頂斗笠的男子。
粗粗一看,倒像是古時游走于民間的俠客。
仔細看去,就發(fā)現(xiàn)他的穿著是有講究的。
外面的衣服雖是麻質(zhì),但從外翻的領(lǐng)口能看出,布料之中摻雜了韌性極好的絲線,車燈打上去,能看到有些絲線反射出銀白的光。
他脖子上戴著一只大拇指大小的穿山甲的爪子。
那只爪子不知道多少年了,被盤得圓潤順滑,頂部包裹著一塊青銅,青銅表面雕刻著符篆。
而最吸引我的,是他手中握著的那把金剛傘。
金剛傘雖然合閉著,外觀看起來像一把未出鞘的劍,但我依然從交疊的傘骨之間,看到了一些八卦圖的紋理。
這兩樣?xùn)|西就足以表明來人的身份。
他就是方傳宗從組織里調(diào)過來的摸金校尉傳人。
他站定之后,伸手掀開了頭上的斗笠,露出了梳得一絲不茍的大背頭。
他應(yīng)該有四十多歲,個子很高,身姿挺拔,器宇軒昂,整個人看起來有肌肉線條感,是個經(jīng)常鍛煉的人。
方傳宗與他打招呼之后,他又將斗笠戴在了頭上,遮住了面目,保持神秘。
雨越下越大,遠處天邊隱隱地有雷聲傳來。
按照柳珺焰的推測,三眼蟾蜍應(yīng)該是在今天夜里渡劫,現(xiàn)在似乎已有征兆。
就在這個時候,灰羽沫的手下傳來消息,說是距離最近的鎮(zhèn)子出事了。
灰墨穹當即皺眉:“七爺不是提醒方老了嗎?他不是說有關(guān)部門已經(jīng)在組織村民撤離了嗎?怎么還會出事?”
我擺擺手,讓他稍安勿躁,問灰羽沫:“有人員傷亡嗎?”
“周圍六個村子的確連夜撤離了,但時間短,人員眾多,再加上只說是暴雨可能引發(fā)洪水,所以村民們雖然配合,卻不愿撤離太遠,幾乎都聚集在了最近的兩個鎮(zhèn)子上。
這六個村子中有四個村子里的牲畜被洗劫過,對方只要心臟。
最近的兩個村子,其中一個臨江,那東西可能是順著江岸過去的,乘人不備,搶走了一個小女孩,我們的人追過去的時候……”
灰羽沫頓了頓,長舒了一口氣才艱難道:“小女孩的尸體是從江里撈起來的,心口……鮮血淋漓,里面是空的?!?/p>
“畜生!”
灰墨穹低聲咒罵,灰小跳抬腳就要走。
灰羽沫一把拉住他:“小跳,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