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 l as hu w t（第5頁）

“你說……對(duì)那些灌飽了黃湯的醉漢來講，塞進(jìn)他們肚子里的究竟是天鵝肉，還是死鴨子肉……他們那被酒精泡爛的舌頭，還能嘗得出來么？”

神秘人的身影徹底融入黑暗，仿佛從未出現(xiàn)。

艾德僵硬地站在原地，許久，才緩緩轉(zhuǎn)動(dòng)脖頸，布滿血絲的雙眼透過鏡片上的粘稠暗紅，死死盯著身后那個(gè)淺坑，陷入了長久的、死寂的沉思。

夜風(fēng)嗚咽，卷起一絲血腥氣，也卷走了那若有似無的低語。

——

卡斯帕換上干凈柔軟的粗布衣物，動(dòng)作輕緩地推開了客房的木門。

屋內(nèi)，伊莉絲抱著枕頭，呼吸均勻綿長，顯然沉睡正酣，對(duì)門外的血腥風(fēng)暴一無所知。

男人打來一盆微涼的清水，小心地將她翻過身面對(duì)自己。

撩開她頰邊散落的幾縷烏發(fā)，露出那張?jiān)谒瘔?mèng)中顯得格外恬靜甚至有些稚氣的臉。

浸shi的軟布，如同對(duì)待稀世珍寶般，在她臉上細(xì)細(xì)擦拭，拂去塵土與汗意。

做完這一切，他便在床邊的矮凳上坐下，無聲地凝視著她的睡顏。

昏黃的油燈光在他深邃的紅眸中跳躍，倒映出那張毫無防備的臉龐。

“我該怎么做……”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在凝滯的空氣中悄然消散，“才能……留住你?！?/p>

他傾身向前，在伊莉絲光潔微涼的額頭上，印下一個(gè)溫?zé)岫酥频奈恰?/p>

篤——篤——

極輕、極有規(guī)律的叩門聲在身后響起，只兩下，便歸于沉寂，如同一個(gè)約定好的暗號(hào)。

卡斯帕瞬間收斂了所有外泄的情緒，恢復(fù)成那副沉靜如水的模樣。

他無聲地起身，拉開房門。

門外空無一人，冰冷粗糙的地板上，靜靜躺著一封印著火漆的信封。

他俯身拾起，指腹劃過火漆印，尚帶著未完全干透的微粘感。

利落地拆開，一枚沉甸甸的金幣搶先一步從信封口滑落，掉在掌心，發(fā)出清脆的“?！甭?。

信紙上面只有一行簡潔卻筆力千鈞的字跡：

多謝。

而那信封里倒出的錢幣，不多不少，恰好是兩枚金幣和幾枚零散的銀幣——后者正是他先前支付房費(fèi)所用。

至于那多出的金幣……

卡斯帕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上彎起一個(gè)微小的弧度，近乎寵溺的無奈在他眼底一閃而過。

若是讓床上那位守財(cái)奴小姐看見這比意外之財(cái)，怕是要抱著枕頭傻笑好一陣子吧。

他無聲合攏信封，將金幣攏入掌心，那冰冷的金屬觸感，竟也帶上了一絲奇異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