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也一夜無眠。
天光乍亮?xí)r,蕭羽便睜開了眼。身邊的女人似乎也同樣醒著,卻維持著背對他的姿勢,一動不動,像一座精致的冰雕。
昨夜那壓抑的抽噎聲沒有再出現(xiàn),仿佛真的是他的錯覺。
兩人之間隔著楚河漢界,空氣里的寒意比空調(diào)的冷氣更甚。
蕭羽先一步下床,洗漱,換衣。整個過程沒有發(fā)出多余的聲響。當(dāng)他從衣帽間出來時,葉雪嫣也已經(jīng)坐起身。她沒有看他,只是垂著眼,長發(fā)遮住了她大半的臉頰,看不清神情。
沉默是此刻唯一的主題。
早餐,管家準(zhǔn)備了兩人份,擺在長長的餐桌兩端。他們各自吃著,刀叉碰撞盤子的聲音清脆又刺耳,放大著這間別墅的空曠與冷清。
直到葉雪嫣放下餐具,用餐巾擦了擦嘴。
“今天我會去公司處理?!彼_口,聲音平淡,聽不出情緒,“你不用跟著。”
“處理什么?”蕭羽頭也不抬,慢條斯理地切著盤中的煎蛋,“處理堆積的文件,還是處理昨天沒開完的會?”
葉雪嫣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蕭羽,我的事,不需要向你匯報?!?/p>
“當(dāng)然。”蕭羽終于抬起頭,直視她,“葉總?cè)绽砣f機,我一個閑人自然無權(quán)過問。只是提醒你,蛀蟲不會因為你假裝看不見就自己消失,它們只會啃得更快?!?/p>
他話音剛落,葉雪嫣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突兀的鈴聲劃破了餐廳里緊繃的平靜。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眉頭下意識地蹙起。屏幕上跳動的兩個字是:父親。
蕭羽注意到了她微小的表情變化。
葉雪嫣拿著手機起身,走到了落地窗邊才接起。
“爸?!?/p>
她的聲音放得很輕,帶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恭順。
電話那頭,葉立群的聲音中氣十足,透過聽筒隱約傳來,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yán)。
“雪嫣,我聽說,你最近在查財務(wù)部?”
葉雪嫣握著手機的指節(jié)泛白?!肮緝?nèi)部的例行審計?!?/p>
“例行審計?”葉立群的聲音提高了一些,“例行審計需要把周立過去三年的賬都翻出來?他今天一早就給我打電話,說你凍結(jié)了財務(wù)部的幾個賬戶,是不是有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