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摧毀他的東西,也能救他。
蝎子隊長那句冰冷的話,如同魔咒,在葉雪嫣的腦海里反復回響。她失魂落魄地走出簫羽的房間,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虛浮無力。走廊的燈光慘白,將她的影子拉得細長而扭曲。
葉家書房,氣氛凝重如鐵。
紅木長桌上,一份剛剛打印出來的報告靜靜躺著。那是王振醫(yī)生對簫羽病情的詳細描述,以及保鏢對蝎子隊長一行人出現(xiàn)和離開的全部記錄。
葉立群,這位執(zhí)掌葉家多年的商界梟雄,此刻的臉上卻全無平日的沉穩(wěn)。他反復看著報告上那個被重點圈出的名字,手背上青筋畢露。
“創(chuàng)生……”
他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兩個字。這個名字,對外界而言或許陌生,但在他們這個層級的圈子里,卻是一個禁忌,一個代表著瘋狂與未知的恐怖符號。
“老爺,這件事……”旁邊的心腹管家鐘叔躬著身,話只說了一半。
“砰!”
葉立群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杯跳起。“一個廢物女婿,一個我從沒放在眼里的棋子,竟然給我捅出這么大的簍子!他怎么會和‘創(chuàng)生’扯上關系!”
他的怒火并非因為簫羽的遭遇,而是因為這攤渾水潑到了葉家門前。‘創(chuàng)生’的可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一個游離于世俗規(guī)則之外的怪物,一個能輕易碾碎葉家這種所謂豪門的龐然大物。
門被猛地推開,葉雪嫣走了進來,她剛從樓上下來,就聽到了父親的咆哮。
“雪嫣,你來得正好?!比~立群抬起頭,臉上恢復了幾分冷酷的決斷,“我已經(jīng)決定了。這件事,我們葉家不能沾?!?/p>
葉雪嫣的心猛地一沉:“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清楚?!比~立群站起身,踱到窗邊,背對著她,“這個簫羽,我們保不住,也不能保。我會讓鐘叔安排,把他‘送走’。是死是活,是交給那個‘創(chuàng)生’,還是讓他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總之,不能再留在葉家?!?/p>
壯士斷腕,這是葉立群的生存法則。為了保全整個家族,犧牲一個無足輕重的女婿,在他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買賣。
“不行!”葉雪嫣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她的反駁尖銳而決絕,“我不同意!”
“你同不同意,不重要。”葉立群的背影冷硬如山,“你是葉家的繼承人,要學會從家族的利益出發(fā)。感情用事,只會毀了我們所有人?!?/p>
“家族利益?”葉雪嫣上前一步,攥緊了拳頭,“當初林家逼婚,葉冰依惹出大禍的時候,是誰站出來解決了危機?是誰保住了葉家的臉面和利益?是簫羽!現(xiàn)在他有難了,你就要把他像垃圾一樣丟掉?”
“一碼歸一碼!”葉立群猛地轉身,厲聲呵斥,“他解決林家的麻煩,是為了自保!不要把他說得那么高尚!現(xiàn)在他牽扯到的是‘創(chuàng)生’!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嗎?那是地獄!我們陪他一起下地獄嗎?”
“我們已經(jīng)在地獄里了!”葉雪嫣毫不退讓地迎上他的威壓,“從蝎子隊長踏進我們家門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jīng)被卷進去了!你以為把簫羽推出去,‘創(chuàng)生’就會放過我們?他們只會覺得葉家軟弱可欺,下一個目標就是我們!”
“婦人之見!”葉立群怒極反笑,“只要我們撇清關系,主動示好,‘創(chuàng)生’沒有理由對我們動手。為了一個外人,搭上整個葉家,愚蠢!”
“他不是外人!他是我的丈夫!”
“一個你連碰都懶得碰的丈夫?”葉立群的言語刻薄如刀,“雪嫣,收起你那可笑的同情心。鐘叔!”
“老爺。”鐘叔立刻上前。
“去安排人,做得干凈點。不要留下任何手尾?!比~立群下達了最后的命令。
“是?!辩娛宓皖^應聲,轉身就要離開。
“誰敢!”葉雪嫣一個箭步,張開雙臂攔在門口,她死死地擋住鐘叔的去路,“今天誰也別想動他!除非從我身上跨過去!”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激烈地反抗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