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走到簫羽面前,垂下頭。
“對不起?!?/p>
這三個字,她說得無比艱難。這不是總裁對下屬的道歉,也不是妻子對丈夫的道歉。這是一個認清了自己愚蠢和傲慢的人,發(fā)自肺腑的懺悔。
“我……我之前……”她想解釋,卻發(fā)現(xiàn)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她能說什么?說她看不起他?說她以為他沒用?
“粥要涼了?!焙嵱饹]有去看她,只是將那碗粥又推近了一點,“你從昨天到現(xiàn)在,什么都沒吃?!?/p>
他沒有接受她的道歉,也沒有拒絕。他只是在陳述另一個事實。
仿佛在她掀起滔天巨浪的內(nèi)心世界之外,他只關(guān)心她餓不餓。
這種被珍視的感覺,陌生,卻又滾燙。
葉雪嫣的喉嚨哽住了,那股強壓下去的液體,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她沒有去擦,任由它滑落。
她端起那碗粥,粥身已經(jīng)溫涼,可她捧在手里,卻覺得像捧著一團火。她一勺一勺地,機械地往嘴里送。味同嚼蠟,卻又讓她重新找到了活著的實感。
一碗粥見底,她放下碗,整個人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徹底的洗禮。
所有的迷茫,所有的軟弱,都被那碗粥,連同那些屈辱的淚水,一并吞了下去。剩下的,只有淬火后的堅硬和鋒利。
她看著簫羽,第一次,真正地,認真地審視著他。
“付藤這個人,心狠手辣,背景不簡單。就算我們有錄音和報告,他也絕不會輕易認輸?!彼乃悸纷兊们八从械那逦?,“明天的峰會,將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zhàn)場。他會動用一切手段,輿論、資本,甚至……更臟的東西?!?/p>
簫羽點點頭,表示認同。
“你想怎么做?”他問。
“我要他身敗名裂,永世不得翻身!”葉雪嫣一字一頓,每個字都透著冰冷的殺意,“我要葉氏,踩著他的尸骨,站上新的高峰!”
這是她的宣言,也是她的決心。
說完,她停頓了一下,然后用一種全新的,帶著請求和依賴的語氣,說出了那句她從未想過會說出口的話。
“明天的峰會,我和你一起去?!?/p>
不是“你跟我去”,而是“我和你一起去”。
一字之差,天壤之別。
前者是命令,是上下級。后者是邀請,是同盟,是伙伴。
她不再將他視為自己的附屬品,而是能與自己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
簫羽終于抬起臉,正視著她。
他的臉上沒有什么復(fù)雜的表情,只是在她的瞳孔里,看到了一個全新的,燃燒著火焰的葉雪嫣。
他拿起桌上那份“守護者”報告,輕輕放到了她的手邊。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