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應(yīng)該是安神藥。
然后,蕭羽看到了讓他畢生難忘的一幕。
她沒有把藥片放進嘴里。
她用拇指和食指,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將那片藥碾成了粉末。她的動作很輕,卻帶著一種碾碎骨骼的力度。
白色的藥粉,簌簌地從她指間落下。
下方,是她手包里滑出的一封信。信封已經(jīng)泛黃,上面“葉雪嫣親啟”的字跡,帶著一種年少輕狂的決絕。
那是葉冰依去年從紐約寄來的決裂信。
藥粉沾在信封上,像一層冰冷的骨灰。
“你的推測,又被證實了?!比~雪嫣開口,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霍崇軒,他真的瘋了。”
“這不是瘋了,這是在宣戰(zhàn)?!笔捰鹫f,“他用你妹妹的命,來換他自己的命。核心技術(shù)只是借口,他要的是你亂了陣腳,向他妥協(xié)?!?/p>
“妥協(xié)?”葉雪嫣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他憑什么認為,葉冰依是我的軟肋?”
蕭羽的心沉了下去。
他看著那個沾著藥粉的信封?!澳欠庑派蠈懥耸裁??”
“她祝福我,孤獨地死在我的商業(yè)王座上。她說,她永遠不想再和我,和葉家,有任何關(guān)系?!比~雪嫣的敘述,像是在背誦一份無關(guān)緊要的報表。
“所以呢?”蕭羽質(zhì)問,“所以她就該死在紐約的倉庫里?”
“她不該。”葉雪嫣終于轉(zhuǎn)過頭,正視著蕭羽,“但用這種方式把她扯進來的人,更該死。”
她的邏輯,冷靜到殘忍。
“這是一個很拙劣的陷阱,蕭羽。”葉雪嫣的手指輕輕拂去信封上的藥粉,“霍崇軒知道我回國了,知道我見了官方的人。他怕了。一個害怕的人,會做什么?他會抓住他認為最致命的東西來威脅你。”
“綁架親人,是最直接的手段?!?/p>
“是。但也是最愚蠢的手段?!比~雪嫣說,“他把地點選在霍氏自己的倉庫,是想撇清關(guān)系?還是想故意栽贓給葉冠群?太明顯了。一個好的獵人,不會讓自己的氣味出現(xiàn)在陷阱周圍?!?/p>
蕭羽沒有說話。他在等。等她的結(jié)論。
“他不是在威脅我。”葉雪嫣一字一句,“他是在向我求救?!?/p>
這個結(jié)論,讓蕭羽背后的肌肉都僵硬了。
“求救?”
“對。他在告訴我,他手上還有牌。這張牌,是我的妹妹。他想和我談判,聯(lián)手對付葉冠群。他以為,我會為了一個和我決裂的妹妹,去保住他這條‘狗’的命?!?/p>
“你難道不會嗎?”蕭羽的聲音壓得很低,“那是你的親妹妹?!?/p>
“‘親’這個字,在葉家,是最沒有分量的詞?!比~雪嫣收回了手機,刪掉了上面的定位信息?!笆捰?,你覺得我應(yīng)該怎么做?立刻飛去紐約,帶著技術(shù)資料,跪在霍崇軒面前,求他放了我妹妹?”
“我沒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