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冰依從后視鏡里瞥了簫羽一眼。他的臉色比出發(fā)時更差,額頭上甚至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她終于無法再保持沉默。
“姐夫,你還好嗎?”她的聲音里帶著壓抑不住的關切,“你的臉色很難看?!?/p>
簫羽緩緩睜開眼睛。那雙眼睛里沒有焦點,像是剛從一場漫長的夢魘中掙脫。他喘了口氣,才開口:“把車停在前面的緊急停車帶。”
葉冰依立刻照做,平穩(wěn)地將車靠邊停下。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姐姐給的箱子里有急救包?!彼鼻械貑枴?/p>
簫羽沒有回答她,而是將那部衛(wèi)星電話拿了起來,遞給她?!澳銇黹_,我需要休息。但不是真的休息?!?/p>
葉冰依愣住了。
“什么意思?”
“從現(xiàn)在開始,你要做我的眼睛和耳朵?!焙嵱鸬恼Z速很慢,但每個字都清晰無比,“注意聽。每隔十五分鐘,這部電話的屏幕會閃爍一次,非常輕微。你不需要管它。但如果它連續(xù)閃爍兩次,立刻叫醒我?!?/p>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還有,看后面。注意每一輛超過我們的車,尤其是黑色的轎車。記住它們的型號和車牌號,特別是以‘云A’開頭的?!?/p>
這已經不是一個司機該做的事了。葉冰依的心跳開始加速,興奮和恐懼混雜在一起。她終于不再是一個旁觀者,而是被賦予了真正的任務。
“我明白了?!彼昧Φ攸c頭。
兩人交換了位置。葉冰依重新發(fā)動汽車,這一次,她的雙手緊緊握住方向盤,所有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極致。她不再去看簫羽,而是像一頭警惕的獵豹,不斷掃視著后視鏡和周圍的環(huán)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壁壘”指揮中心。
“報告!出現(xiàn)異常信號源!”一名技術員的聲音突然拔高。
葉雪嫣立刻上前一步。“什么情況?”
“目標的后方三公里處,出現(xiàn)一輛身份不明的車輛。它一直保持著相對穩(wěn)定的距離,沒有超車意圖。我們無法識別它的牌照,有信號干擾?!?/p>
屏幕上,一個紅點突兀地出現(xiàn)在了綠色光點的行進路線上,像一個附骨之蛆。
“放大?!比~雪嫣命令道。
畫面被拉近,但依然模糊。只能看出是一輛黑色的轎車。
“要警告他們嗎?”下屬請示道,“我們可以通過交通廣播系統(tǒng)插入隱語?!?/p>
葉雪嫣沒有作聲。警告,就意味著暴露。意味著她打破了自己定下的規(guī)矩,承認自己一直在監(jiān)視他們。這會讓簫羽立刻切斷這條唯一的聯(lián)系。她將徹底失去他們的蹤跡。
她的手指在控制臺上懸停了數(shù)秒。
“不?!彼罱K吐出一個字,“保持靜默。把這輛車的軌跡數(shù)據(jù)和所有經過的監(jiān)控探頭拍下的畫面全部調出來,我要分析它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