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語里帶著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我們不是來求財求姻緣的?!焙嵱鹜蝗婚_口,他掙開葉冰依的攙扶,自己向前走了兩步。他站得不穩(wěn),但姿態(tài)很直?!拔覀兿胫?,有沒有一種方法,可以……控制自己的‘神’?!?/p>
老道士的掃帚停住了。他抬起頭,第一次正視簫羽。他的視線在簫羽的臉上一掃而過。
“沒有方法?!彼卮鸬酶纱嗬?,“道法自然。人心浮躁,才會妄圖去‘控制’。你們回吧?!?/p>
“道長!”葉冰依急了,“我們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來的,他……他的情況很不好。我們聽說,道家有秘法可以解決這種問題?!?/p>
“秘法?”老道士重復(fù)著這兩個字,臉上第一次露出一個近似于嘲諷的表情,“世人都想要秘法,想要捷徑。卻不知大道至簡。你們要找的,不過是‘守一’、‘凝神’這些入門的東西。”
“守一?凝神?”簫羽皺起眉頭,“這些基礎(chǔ)心法,我看過。沒用。”
“沒用,是因?yàn)樾牟徽\,神不定。”老道士的語氣變得嚴(yán)厲起來,“你們的心太亂了。一個被欲望驅(qū)使,一個被恐懼填滿。這樣的心,如何‘守一’?神府大門敞開,任由外邪侵入,談何‘凝神’?”
他一揮掃帚,指著下山的路:“貧道這里沒有你們要的東西。請回?!?/p>
失望。徹底的失望。
葉冰依還想說什么,卻被簫羽拉住了。
“我們走。”簫羽的嘴唇?jīng)]有血色,他轉(zhuǎn)身,腳步虛浮。
葉冰依只能扶著他,滿心不甘地往回走。希望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連最后一絲火星都熄滅了。
兩人沉默地走下石階。就在他們即將踏出院門的那一刻,簫羽的身體猛地一晃,他悶哼一聲,單膝跪倒在地,一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太陽穴。劇痛再次來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兇猛。
他的身體弓成了一只蝦,額頭抵著冰冷的石階,骨節(jié)發(fā)出咯咯的響聲。
葉冰依嚇壞了,蹲下去卻不知道該怎么辦:“簫羽!簫羽!”
身后的掃地聲停了。
一道低沉的、幾乎聽不見的呢喃,順著風(fēng)飄了過來。
“心火過旺,神府將崩……釜底抽薪已無用,當(dāng)順藤摸瓜……西去,或有殘卷遺存。”
那聲音很輕,輕得像一片落葉。
但葉冰依聽見了。每一個字都像釘子一樣釘進(jìn)了她的耳朵里。
她猛地回頭。
老道士站在原地,還是那副古井無波的樣子,仿佛剛才說話的不是他。
葉冰依沖了回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她的動作因?yàn)榧佣行┐拄敚骸澳銊偛耪f什么?西去?什么殘卷?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