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這種傷口最好去醫(yī)院處理……”高原勸道。
“拿來?!比~雪嫣的語氣不容置喙。
高原不敢再多言,迅速取來一個白色的金屬醫(yī)藥箱,放在茶幾上。
“你出去,守在外面。”葉雪嫣再次下令。
“可是總裁,他的傷……”
“出去?!?/p>
高原看了看面色冰冷的葉雪嫣,又看了看從頭到尾都一言不發(fā)的簫羽,最終還是沉默地退了出去,關上了厚重的隔音門。
客廳里只剩下兩個人,安靜地能聽到彼此的呼吸。
葉雪嫣打開醫(yī)藥箱,那雙簽署過無數(shù)份上億合同、永遠沉穩(wěn)有力的手,此刻卻有些發(fā)抖。她拿出消毒酒精和棉球,動作生澀。
“可能會很疼?!彼吐曊f,自己都未察覺話語里的那絲緊繃。
簫羽趴在沙發(fā)靠背上,寬闊的后背完全暴露在她面前。肌肉線條流暢而結實,卻被那道傷口破壞了完整的美感。
當沾著酒精的棉球觸碰到翻卷的皮肉時,他的身體只是極輕微地顫了一下,便再無動靜。沒有悶哼,沒有抽搐,仿佛那傷口長在別人身上。
他的忍耐,讓葉雪嫣的動作愈發(fā)艱難。
她從來沒有照顧過人,更沒有處理過這種傷口。酒精一次次擦過傷處,帶走血污,也帶來劇痛。她能感覺到他背部的肌肉因為疼痛而瞬間繃緊,但又被他強大的自制力強行放松。
這是一種怎樣的忍耐力?
這個男人……這個她結婚三年,卻從未正眼看過一次的男人,剛剛用這副身體,為她擋下了一顆本該射穿她心臟的子彈。
她精心布置的安保,她引以為傲的準備,在真正的危險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最終,是她最瞧不起的人,救了她的命。
“為什么?”她終于問出了口,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簫羽沒有回頭,聲音隔著沙發(fā)的軟墊傳來,有些沉悶:“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要救我?”葉雪嫣的指尖用力,幾乎要將棉簽折斷,“那一槍,你明明可以自己躲開?!?/p>
簫羽沉默了片刻。
久到葉雪嫣以為他不會回答。
“這是交易?!彼K于開口,吐出三個字。
葉雪嫣的手停在半空。
“交易?”她重復了一遍,語氣里滿是不可置信。
“對,交易?!焙嵱鸬穆曇羝届o無波,像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你替我還清了妹妹的醫(yī)藥費,我欠你一條命?,F(xiàn)在,我還給你。僅此而已。”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或者,你也可以理解為,這是我們婚姻契約里,我需要履行的附加條款。保護你的安全,直到契約結束?!?/p>
“附加條款……”葉雪嫣咀嚼著這幾個字,一股混雜著屈辱、憤怒和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刺痛的情緒,猛地沖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