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經(jīng)完全籠罩了這座城市。
葉雪嫣辦公室的燈,是整棟大廈唯一還亮著的光。
她坐在巨大的辦公桌后,面前攤開著幾份文件??諝饫镞€殘留著夕陽的余溫,以及天臺那陣晚風的氣息。那個印在額頭上的吻,觸感似乎還未散去。
她的指尖,停在一份文件的封皮上。
股權(quán)無償轉(zhuǎn)讓協(xié)議書。
簽署人,葉立群。受讓人,葉雪嫣。
旁邊,是另一份文件。
海外療養(yǎng)安排確認函。目的地:瑞士。療養(yǎng)人:葉冰依。
她拿起桌上的派克鋼筆,筆尖的金屬光澤在燈下顯得冰冷。只要簽下自己的名字,葉氏集團這場持續(xù)了近一個月的內(nèi)部動蕩,就將畫上一個句號。
父親交出所有股份,妹妹被強制送往國外。
這一切,都源于那個男人。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蕭羽倚在門框上,手里晃著兩張紙片。他身上換了一套休閑裝,完全沒有了會議室里的那股壓迫感。
“德國的黑森林蛋糕,據(jù)說比葉氏的財務(wù)報表要甜得多。”他揚了揚手里的機票。“要不要嘗嘗?”
葉雪嫣的鋼筆尖,最終還是頓在了“葉冰依”那份文件的簽名欄上。
她抬起頭,辦公室明亮的燈光讓她可以清晰地看清蕭羽的臉。那張她看了三年的臉,此刻卻陌生得讓她心驚。
“逃嗎?”她問,語氣里帶著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自嘲。
“是度假。”蕭羽走進來,很自然地拿起她放在一旁的行李箱。
“咔嗒”一聲,他將行李箱的拉鏈完全合上。這聲音在寂靜的辦公室里,像某種儀式性的告別。
葉雪嫣不再說話,她低下頭,擰開筆帽,準備落筆。
嗡——嗡——
桌上的私人手機突然劇烈震動起來。來電顯示上,是她最不想看見的名字——葉冰依。
她蹙眉,按下了掛斷。
手機安靜了不到三秒,又固執(zhí)地響了起來。
她再次掛斷。
第三次,手機鈴聲換成了急促的短信提示音。
一條又一條,屏幕被不斷點亮。
姐!你接電話!你真的要這么狠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