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睡!簫羽!你不能睡!”葉雪嫣的聲音穿透了層層疊疊的混沌,將簫羽下墜的意識拽回了一絲。
他費力地睜開眼,世界是一片血紅和扭曲的重影。身體不屬于自己,每一寸肌肉都在抗議,每一根神經(jīng)都在尖叫。
“水……”他喉嚨干得冒煙,吐出的字眼破碎不堪。
葉雪嫣立刻從戰(zhàn)術(shù)腰包里取出一支軍用營養(yǎng)液,擰開蓋子,小心地湊到他干裂的唇邊。清涼的液體滑入喉嚨,帶來了一點微不足道的慰藉。
“滴…滴…滴……”
墻壁上,那血紅的倒計時數(shù)字依然在頑強地跳動。雖然變慢了,但它像懸在頭頂?shù)腻幍叮刻幌拢碗x死亡更近一步。
“我們得離開這里?!比~雪嫣試圖將簫羽架起來,但簫羽的身體軟得像一灘爛泥,根本無法站立。
“沒用的……”簫羽喘著粗氣,“這個基地……和城市下方的能源管網(wǎng)連在一起。一旦自毀,整個云城都會變成一個大坑?!?/p>
葉雪嫣的動作停住了。她回頭看著那跳動的數(shù)字,臉色蒼白如紙。她是個果決的商人,是個冷酷的戰(zhàn)士,但此刻,云城數(shù)百萬人的性命壓在了她的肩上。
“一定有辦法!高原說……‘除非’……”她努力回憶著高原最后的話,試圖抓住那根救命稻草。
“除非……”簫羽的意識在劇痛中反而變得異常清明,“除非破壞核心……他做到了。但自毀程序是聯(lián)動的,破壞供能核心只能延緩,不能終止。”
他的話語斷斷續(xù)續(xù),卻字字清晰。
“那怎么辦?總控室?一定有手動終止的開關(guān)!”葉雪嫣立刻想到了常規(guī)解決方案。
“‘醫(yī)生’不會留下這種漏洞?!焙嵱饟u頭,“他是個瘋子,他想要的,是完美的同歸于盡?!?/p>
絕望的氣氛開始蔓延。爆炸后的粉塵緩緩落下,四周一片狼藉。高原犧牲的慘烈還歷歷在目,而他們的結(jié)局,似乎也早已注定。
“不……我不信?!比~雪嫣放下簫羽,重新端起脈沖步槍,“就算要把這里一寸寸轟平,我也要找到那個開關(guān)!”
她轉(zhuǎn)身就要行動,卻被簫羽抓住了褲腳。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指甲幾乎要嵌進布料里。
“別白費力氣了……”簫羽的呼吸越發(fā)急促,“方法……有……但不是那個……”
他的大腦仿佛被一萬根針同時穿刺,但一些奇怪的信息碎片,卻隨著那股精神反噬的余波,烙印在了他的意識深處。那是屬于‘醫(yī)生’的,屬于增幅器的,屬于……另一個更核心的東西的知識。
“什么方法?”葉雪嫣立刻蹲下身,急切地問。
簫羽沒有直接回答,他的手指顫抖著,指向被炸毀的增幅器殘骸的后方。那里,是一面厚重的合金墻壁。
“那里……‘醫(yī)生’藏了真正的東西……”
葉雪嫣沒有絲毫遲疑,她走到那面墻壁前,用槍托敲了敲。沉悶的回響證實了墻后是中空的。她退后幾步,扣動扳機。
高能脈沖束在合金墻上打出一個個熔融的紅點。連續(xù)的射擊后,墻壁終于被燒穿了一個可供一人通過的大洞。
洞口的另一邊,是一個更小的密室。沒有復雜的儀器,沒有閃爍的屏幕,只有一個用不知名晶體構(gòu)成的基座。基座之上,靜靜懸浮著一個拳頭大小的,仿佛由無數(shù)星辰螺旋構(gòu)成的能量核心。
它散發(fā)著柔和而又深邃的光芒,仿佛一個沉睡的宇宙。
“這是……”葉雪嫣被眼前的景象震懾。
“螺旋之心?!焙嵱鹜鲁鲞@四個字,“那個增幅器只是一個放大信號的工具,這才是真正的力量源頭?!t(yī)生’的精神力,基地的自毀程序,都和它綁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