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的咆哮從他們身后傳來,撼動著整座石室。沙子從入口的縫隙里灌了進來,像一條黃色的毒蛇,在地板上蜿蜒。
“我們沒有選擇了?!比~冰依的聲音在顫抖,但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固執(zhí)。“外面的一切都會被埋掉!我們也會!”
簫羽沒有理會她。他背對著那扇不祥的石門,胸口劇烈起伏,試圖平復(fù)腦海里那場跨越千年的風暴。建造者的祈禱,獻祭者的哀嚎,現(xiàn)代研究員的驚呼……一切都還未平息。
“你聽到了沒有!”葉冰依沖他喊,“你想死在這里,我不想!”
“進去就是死。”簫羽重復(fù)道,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那也好過在這里等死!”
“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不都是死嗎!”
“一個是慢死,一個是快死?!焙嵱鹁従忁D(zhuǎn)身,他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但混亂的情緒卻沉淀了下去,化為一種冰冷的平靜。“一個是被沙子埋掉,一個是……被能量撕碎?!?/p>
他的腦海里,那些破碎的畫面再次閃現(xiàn)。不是祭祀的血腥,也不是現(xiàn)代的陰謀,而是那些象形文字。祭司用手按在石門上,口中念念有詞。血液順著溝壑流淌,激活了它們。那不是隨機的涂鴉,那是……操作面板。
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外面是沙暴,里面是反應(yīng)堆。
不。不對。
建造者留下了門,也留下了路。祭品的血是鑰匙,那建造者的祈禱呢?祈禱……是為了庇護。他們祈求神明賜予庇護,而不是毀滅。陷阱和通路,往往只有一線之隔。
“你過來?!焙嵱饘θ~冰依說。
“干什么?”葉冰依警惕地看著他。
“你想活命,就過來。”簫羽的語氣不帶任何感情,他走到那扇巨大的石門前,伸出手,懸停在那些被血浸染過的象形文字上。
葉冰依猶豫了一下,求生的本能最終戰(zhàn)勝了對他的懷疑。她挪到他身邊,身體緊繃?!澳阋墒裁??別亂碰!”
“我在救我們。”簫羽閉上眼睛。祭司的記憶在他腦中變得清晰。那不是祈禱,是口令。那些按壓的動作,不是儀式,是密碼。他能“看”到那個祭司的手指,在一連串復(fù)雜的文字上以特定的順序、特定的力度按下。
第一個。
第二個。
……
他的手指開始動了。他沒有去觸碰石門,只是在空氣中模仿著記憶里的順序。他的動作越來越快,手指化為一道道殘影。
“你在跳大神嗎?”葉冰依無法理解他的行為。
簫羽沒有回答。他在心里默數(shù)著。三百七十四個字符,順序、節(jié)奏、力度,一個都不能錯。他強迫自己忘記門后的恐怖能量場,只專注于眼前這套解鎖的“公式”。
終于,他睜開眼。
“后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