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
蒸汽,有節(jié)奏地從排氣閥中噴出,像一頭鋼鐵巨獸的呼吸。整個工坊的地面,都在這有節(jié)奏的震動中,微微顫抖。
“動了……”
“老天爺……它……它自己動了!”
孫德癱坐在地上,渾身被冷汗?jié)裢?,他看著那不知疲倦轉(zhuǎn)動著的飛輪,眼神里充滿了震撼、恐懼,以及一絲……朝圣般的狂熱。
他一輩子都在和器物打交道,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眼前這一幕,意味著什么。
這不是器物。
這是……神跡!
李徹看著那轉(zhuǎn)動的飛…輪,眼中,是掌控一切的冷靜。
“很好?!彼_口,“給朕造一百個。再把它的體積,縮小一半?!?/p>
他轉(zhuǎn)頭看向工部尚書。
“還有,朕要的線膛槍和后裝炮,進(jìn)度如何了?”
工部尚書一個激靈,連忙躬身:“回陛下,線膛的膛線刻畫,已經(jīng)試制成功。只是……只是那后裝的炮閂,密封性總是不好,容易漏氣……”
“把這個。”李徹指著那臺轟鳴的蒸汽機,“用在水力鍛床上。朕要你們,用萬斤之力,去鍛造每一個零件。朕要的,不是工匠的巧手,是絕對力量下的,絕對精準(zhǔn)?!?/p>
“臣……遵旨!”
一個月后。
長安城外的渭水碼頭。
文武百官,列于河岸,神情各異。
河面上,停泊著一艘怪船。
它沒有高聳的船帆,船身兩側(cè),卻多了兩個巨大而丑陋的木制輪子,像螃蟹的兩只大鉗。船的中央,一個黑色的煙囪,正冒著滾滾濃煙,將周圍的空氣,都染上了一股嗆人的味道。
“定遠(yuǎn)號”。
這是李徹,給它取的名字。
“陛下,此物……真的能行?”魏征站在李徹身側(cè),看著那艘怪船,眉頭緊鎖。
在他看來,這東西簡直是對“船”這個字的一種侮辱。
“魏相,拭目以待。”李徹的語氣,很平靜。
韓破虜站在武將隊列的最前方,他的眼中,沒有疑惑,只有狂熱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