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貴的賓利車里全是三十塊港幣一份的雞排的味道,混在皮革和香水的氣味里,有種不合時宜的格格不入。
陸崢寒安靜地收回視線,又故意地嘆了一口氣。
“為什么你要嘆氣呢?”
沈瑾玉暫時停止自己了和雞排的搏斗。他抬起眼睛來,看向陸崢寒,接著自以為很善解人意地開口:“長命功夫長命做呀,錢又賺不完。”
陸崢寒笑了:“又是哪里學來的話?!?/p>
“哼哼,我不告訴你?!?/p>
陸崢寒笑了笑,也沒回話。
沈瑾玉好動,只勉強靜了半瞬,接著又樂呵呵地自己一個勁地說了起來。他對著陸崢寒話總是多,說不完,巴不得拿陸生當備忘錄。
他說小組的presentation有點復雜,又說親姐姐在法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她昨晚還罵我,讓我記得把鉆石項鏈拿去給茵茵姐?!鄙蜩穹薹蓿拔沂鞘裁礇]記性的人嗎!我明明三天前就已經送過去了!”
陸崢寒溫聲道:“結婚是人生大事,要是真忘記了,你茵茵姐怎么辦?”
沈瑾玉不服氣地皺起鼻子:“我自己家的珠寶我怎么會不記得嘛。”
港島不大,算得上有頭有臉的家族不用一雙手都能數得過來。沈家是百年的珠寶世家,港島名媛競相擁戴,幾乎視作家傳門面。
沈大小姐由老爺子親自教導,是欽定的繼承人。沈珠華性子果敢剛烈,在一眾二代里也算是翹楚,不知怎么的親弟弟倒是被人慣成了這副沒心眼的脾性。
沈瑾玉正絮絮地說話告狀,陸崢寒突然就開口:
“手里拿的什么?”
他的視線投向沈瑾玉擺在手邊的紙袋。
那是剛剛他親眼看著沈瑾玉在校門口拿到的,從那個他不認得的男孩手里。
陸崢寒問得很隨意,語氣也自然,就像是在問今天的天氣,沒任何的蓄謀已久和耿耿于懷:“禮物?朋友送的?”
“這個啊……”
沈瑾玉將嘴里頭的雞排咽下去,彎下腰去獻寶似地將東西掏出來。
“你記得嗎,上次我們去比利時,有一家特別特別好吃的手工巧克力作坊,就是很難買……剛剛宋岑說他這次買多啦,就拿來送我了?!?/p>
沈瑾玉沒心沒肺,笑瞇瞇的:“我們社里每個人都有,他人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