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玖羲放下筷子,認(rèn)真地說:“你想好了?不再黏著師尊了?”
“師尊,我想好了,我長大了,該有自己的空間了。”祝容回答道。他看見瞿玖羲的沈欽果然有些不舍,但這不是祝容想要的,瞿玖羲只是把自己當(dāng)成沒長大的小孩,這才會對自己提出分開睡而感到失落。
這不是祝容想要的。
祝容說得合情合理,況且作為祝容的家長,瞿玖羲覺得自己無法拒絕祝容的請求。瞿玖羲本就是想要給祝容最好的生活環(huán)境,讓祝容能夠安心成長,起初也是因為祝容不和自己睡睡不著,這才和祝容同床而睡。
“好,那今日便把偏屋收拾收拾,你搬過去住吧。不過那屋子太久沒人住了,你暫且先住著,日后估計還得修繕一下?!?/p>
祝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好,謝謝師尊?!?/p>
謝他?瞿玖羲心里涌起一股怪異的感覺,為何要謝他?難道這些年祝容早已不想和自己睡了,現(xiàn)在提出來要和自己分開,而自己同意了,祝容覺得很感激?難道祝容一直覺得這些年不分開睡是因為自己不愿意放開他?祝容和自己睡是折磨嗎?
瞿玖羲心里一陣陣的失落,祝容全都看在眼里,但是他并沒有做一些安慰性的舉動或者說一些安慰的話,只是默默地吃著飯。
柳新覺得祝容今日極其不對勁,他分明這么依賴公子,為何要跟公子分開?況且公子明顯有點(diǎn)傷心,祝容怎么也不說兩句俏皮話來哄哄公子?但是瞧著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柳新也沒有敢出聲說話,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兩個人。
當(dāng)天下午,祝容就把隔壁屋收拾好了,瞿玖羲眼睜睜地看著祝容抱著被子往隔壁屋走,他喝下一口茶,未作言語。
到了晚上,還是祝容做飯,整個飯桌上都異常沉默。
最后,還是瞿玖羲打破僵局:“還有十日就是仙門大會了?!?/p>
祝容抬頭看他:“師尊,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p>
瞿玖羲只顧著看自己面前的碗:“我知道你的實力,只是,不要為了贏而讓自己受傷?!?/p>
祝容嘴邊這才露出一抹真誠的笑:“我知道師尊關(guān)心我,我不會讓師尊擔(dān)心的。”至此,兩人剛剛的僵硬關(guān)系好像在無形之中緩和了幾分,柳新也更放心地吃起飯來。
祝容練劍一向和勤奮,夜深了還在小院中舞劍,瞿玖羲靠在門邊:“別練了,趕緊歇息吧?!弊H菖ゎ^看他:“師尊,我覺得今日的成效非常好,我想再練一會兒?!?/p>
少年的身姿輕盈,一招一式之間都是出自瞿玖羲,出劍、揮劍都帶著瞿玖羲的風(fēng)采。瞿玖羲不知看了多久,直到練劍的少年走到他面前:“師尊,你在發(fā)呆嗎?”
瞿玖羲恍然回神:“啊、沒,我在看你練劍?!蹦觊L者總是不能拉下面子向年輕人說自己在發(fā)呆的。祝容也看破不說破,他伸手擦了擦額上的細(xì)汗:“師尊,我練完了,我們回去喝茶吧?!?/p>
黑黝黝的丹鳳眼看著瞿玖羲,鼻尖的那顆紅痣分外明顯,十五歲的少年已經(jīng)能夠和瞿玖羲平視了。
瞿玖羲驚覺:噢,原來祝容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
他和祝容朝夕相對,竟沒發(fā)現(xiàn)祝容在慢慢長大。確實,祝容長大了,確實不該和他再睡一起了,孩子總要有自己的空間的。瞿玖羲心里的別扭一下子就解開了,他笑道:“剛剛不是練得挺起勁,怎么這會兒又要喝茶了。”
祝容跟著瞿玖羲進(jìn)屋:“師尊說的,勞逸結(jié)合?!?/p>
瞿玖羲給祝容倒了杯熱茶,親自遞給祝容:“你呀,經(jīng)書沒背幾卷,倒是把我的話通通都記在心里了?!弊H菘粗木留硕私o自己的茶,猶豫了半響,還是伸手接過來,只是他接杯子的時候不小心碰到瞿玖羲的手,像是觸電般地立馬將杯子奪過來。
瞿玖羲疑惑道:“阿容,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怎么感覺祝容怪怪的?
祝容喝了口茶以作掩飾:“沒事,可能是練劍練多了,手有些抖?!?/p>
年輕氣盛的少年人總是對心上人一點(diǎn)點(diǎn)的靠近都情難自禁。
祝容春心初動,他知道,自己的這份心動來的實在毫無道理,心里苦悶,又無人可說,忍了大半年,終于忍無可忍。他絕不能再和瞿玖羲有近距離的接觸,否則終有一天自己隱秘的心思會被瞿玖羲發(fā)現(xiàn),到時候自己恐怕連瞿玖羲的面都見不到了。
瞿玖羲想了想,這段時間確實緊張,便安慰祝容道:“沒關(guān)系,不用緊張,雖然你是我的徒弟,但你也才入門五年,縱是天才,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五年內(nèi)取得大進(jìn)展,你還算是比較快的了。修道之路還遠(yuǎn)著呢,你還有很長時間?!?/p>
祝容順著瞿玖羲的話說:“天才,我聽師叔們說,師尊就是天才,修習(xí)了沒幾年就能一劍挑下眾位弟子?!彼p目灼灼:“我也想像師尊一樣厲害?!?/p>
瞿玖羲怔住,祝容雖然是雜靈根,但他并沒有讓祝容修習(xí)無情劍道,而是教給祝容普通的劍法。畢竟修習(xí)無情劍道需要天賦,祝容的雜靈根根本達(dá)不成修習(xí)無情道的程度,他也就不讓祝容受這份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