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玖羲摸摸祝容的頭:“當(dāng)然是真的,但是你要跟著我,不能亂跑?!弊H菔箘劈c(diǎn)點(diǎn)頭:“好!”隨后瞿玖羲就讓祝容穿好外衣和鞋子,準(zhǔn)備出發(fā)。
祝容一邊扣自己的袖口,一邊喜滋滋地想:瞿玖羲的心可真軟呀。他還偷瞄了一下瞿玖羲,他正翻著書頁(yè)在等他,祝容又想,還是個(gè)好學(xué)的人呢。
這人怎么哪哪都好呀?
穿戴完畢后,祝容竟像個(gè)富貴人家的小公子似的,一身青色的小錦袍,身姿端正,頭發(fā)被高高束起,一雙丹鳳眼炯炯有神,看著精氣神十足。瞿玖羲合上書頁(yè),將《孟子正義》放在一旁,上下打量了一下祝容:“不錯(cuò),就是有些太瘦了,多吃些東西補(bǔ)補(bǔ)就好了?!?/p>
瞿玖羲看見祝容的腰間空無(wú)一物,又說:“你等等?!鞭D(zhuǎn)身去柜子里挑了一塊玉佩,蓮花模樣的粉玉,垂著長(zhǎng)長(zhǎng)的金色流蘇,樣子十分精美。瞿玖羲將玉佩掛在祝容身上:“好了,這就很好看了?!?/p>
祝容本來想著要推辭,可是他看著瞿玖羲身上的那一塊雙魚佩,推辭的話到了嘴邊又被他咽下去。他伸手摸了摸腰間的蓮花佩,羞澀地笑笑:“真好看,謝謝公子?!宾木留艘残Γ骸安豢蜌猓@枚玉佩很襯你今日的衣裳?!?/p>
青色衣裙襯得這塊蓮花粉玉更紅潤(rùn),青衫粉玉,孩童粉面,萬(wàn)般相宜。
接著瞿玖羲就帶著祝容走出房門,積雪融化時(shí)更冷,但好在無(wú)風(fēng)。院內(nèi)的雪水已經(jīng)被家仆清干凈了,柳新正往院里走,他看見瞿玖羲便打招呼道:“公子,您是要去遞請(qǐng)?zhí)藛??”又看到祝容打扮得整整齊齊,多問了一句:“祝容也去嗎?”
瞿玖羲點(diǎn)點(diǎn)頭:“對(duì),我今日中午去父親母親那兒吃飯,你告知他們一聲?!绷侣牭竭@話,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噢我差點(diǎn)忘了,公子,家主和夫人今早正喊了我,讓我叫您中午回來去他們?cè)豪镉蔑埬??!?/p>
瞿玖羲答應(yīng)了一聲:“好,我知道了,我們走了?!绷露诹艘痪洌骸肮?,外面都是雪水,您小心些走?!彼谕昃腿ッe的事了。瞿玖羲帶著祝容往外走去,馬車已經(jīng)等在外院了,車夫看見瞿玖羲,就把上車的馬扎子放在地下,向他打了聲招呼:“公子早?!?/p>
瞿玖羲也向他問好:“早啊。”瞿玖羲先踩著馬扎子踏上馬車前室,車夫注意到祝容,稀奇道:“哪來的小公子?要不要我抱你上去???”
祝容還沒回話,瞿玖羲就說:“不用,他沒這么嬌氣,我拉一把就行?!宾木留藦澲?,桃花眸似笑非笑,他伸出右手遞給祝容,剛好是戴著紅寶石的手,在陽(yáng)光下紅寶石的光澤直直地透入祝容眼中。
祝容原本垂著的手卻略帶局促地在自己的袖子上擦了擦,這才放心地去夠瞿玖羲的手。他被瞿玖羲一把拉上來,小小的身子撲入瞿玖羲懷中,雙魚佩和粉蓮佩“叮當(dāng)”一聲碰在一起,發(fā)出了十分清脆的玉鳴聲。
瞿玖羲還在提醒他:“小心些?!钡沁@時(shí)候的祝容什么聲音都聽不見了,他只能聞到瞿玖羲身上的木香味,跟瞿玖羲被窩里的味道一模一樣。祝容原本以為這股淡淡的木香味是屋里的熏香,沒想到竟然是瞿玖羲身上的香。
這香不濃不淡,幾乎要讓祝容沉醉在這帶著些自然的清香里面。祝容的身高剛好到瞿玖羲的腰腹,瞿玖羲將他摟在懷里,他出于本能緊緊地抱住瞿玖羲的腰,卻發(fā)現(xiàn)瞿玖羲的腰細(xì)得他雙手就能包圍住。成年男子的腰竟然這么細(xì)嗎?這個(gè)問題或許要等祝容成年之后才能解答了。
祝容傻愣愣地被瞿玖羲拉回馬車?yán)镒?,前面的馬夫也登上馬車,在馬車前室坐好,他扭頭向后邊的兩位公子招呼一聲:“公子們,坐好咯,我們出發(fā)啦?!?/p>
“啪”的一聲,馬鞭落在馬的臀部,馬兒開始蹬起馬蹄子,拉動(dòng)馬車向前駛?cè)ァ?/p>
馬車搖搖晃晃,駛出瞿家,一出門就是各種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祝容還被剛剛的那一撲撞得有些暈,他坐在靠椅上,沒有說話。反倒是瞿玖羲看見祝容沉默的樣子,暗道:這小孩怎么不說話了?不高興?
瞿玖羲撩開馬車簾子,看向外邊的集市:“祝容,吃不吃東西?”
祝容“啊”了一聲,好像才回過神來:“我、我不吃了?!宾木留似婀值溃骸霸趺葱牟辉谘傻模俊弊H萋冻鲎匀坏男Γ骸皼]有啊,我只是吃飽了?!闭f著他還摸摸肚子,示意自己真的吃飽了,生怕瞿玖羲不信。
瞿玖羲放下馬車簾子,從馬車隔間里拿出茶水,這是剛剛備好的熱茶,他給祝容倒了一杯:“喝些水潤(rùn)潤(rùn)口,待會(huì)兒到對(duì)方家里,你只管坐著喝茶吃零嘴就行了,我們遞完請(qǐng)?zhí)芸炀妥摺!?/p>
祝容接過茶水,先淺淺抿了一口,隨后答應(yīng)道:“好的公子,公子你不用急,我也可以在馬車?yán)锏饶愕??!宾木留擞纸o自己倒了一杯水:“無(wú)所謂急不急,我又不怎么認(rèn)識(shí)這些叔伯,大部分都是生意場(chǎng)上的伙伴,敘敘舊就可以走了。況且,怎么能讓你在馬車?yán)锏任?,馬車總歸沒有屋里邊暖?!?/p>
祝容捧著茶水,茶水暖暖的,這溫度透過茶杯直達(dá)他的手掌心,祝容默默地想,瞿玖羲比這茶水還要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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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gè)時(shí)辰之后,瞿玖羲終于跑完了兩戶人家,最后一戶人家的主人親自將他們送出來。瞿玖羲推辭道:“伯伯,不用送了,你這都送到門口了,馬車就在這兒呢,我又不會(huì)走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