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鄭蘭芳并不知足,經(jīng)常逢年過節(jié)打著看望老爺子的名頭過來打秋風(fēng)。
擺出一副主人的做派,鼻子都要翹到上天去。
寬敞溫暖的內(nèi)廳喜氣洋洋,歡聲笑語。
周蔚走下樓,正好看到坐在老爺子下首的鄭蘭芳。
穿著過時卻精心打理的紅色羊毛毛衣,半花白的頭發(fā)在后腦挽成一個低發(fā)髻,脖子上掛著成色不好的翡翠項(xiàng)鏈。
吊梢眼微瞇,眼神渾濁透著算計(jì),臉上撲著白粉,褶子多得能夾死蚊子。
周蔚驀地想起周然對鄭蘭芳的形容——“一顆行走的樟腦丸子。”
嘴角輕揚(yáng),他好像被妹妹帶壞了,仿佛也聞到了鄭蘭芳身上的樟腦味。
謝眉端著茶水從茶吧出來,看到周蔚,笑著招呼他下來。
“小蔚回來了,囡囡呢?”
周蔚接過她手里的托盤,“在樓上休息,一會兒就下來?!?/p>
謝眉擔(dān)憂問道,“囡囡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只是昨天睡太晚了。”
“那就好”,謝眉輕舒口氣,“前些天的年會我和你爸爸都沒時間參加,怕小丫頭多想呢。”
周蔚寬慰她,“囡囡很懂事,能理解您和爸的工作的。”
謝眉拍拍他的胳膊,“你爺爺嘴上說生你的氣,其實(shí)一直都盼著你回家呢。”
周蔚不置可否。
西山一事,周蔚算是徹底和周洪濤亮明態(tài)度。
稚子不再年幼,羽翼漸豐。
脫離桎梏是早晚的事。
“媽,我會處理好的?!?/p>
謝眉點(diǎn)頭,面上忍不住對兒子的擔(dān)心。
“不知道你和你爸爸說了什么,他這些天忙得不見人影,你平時工作要萬事小心?!?/p>
“嗯,您別擔(dān)心。”
“一會兒見了老爺子好好說話,莫要置氣?!?/p>
周蔚頷首,邁步進(jìn)入內(nèi)廳。
周洪濤坐在太師椅上,手里杵著拐杖,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