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難,難於上青天,想爬上去欣賞個夠,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不現(xiàn)實的。而對於他更萬萬不可能——他坐著輪椅,靜靜地停在劍門關(guān)的殘垣斷壁下,是個身著青衫的年輕人,彎眉毛,大眼睛,高鼻樑,是個很好看的人,最特別的還是他的嘴巴,嘴角不笑的時候也是微微上揚(yáng)的,還是個喜慶的人呢!
可當(dāng)下這喜慶的人卻愁眉苦臉地望著眼外的群群劍山……偶爾間一片落葉慢悠悠地從空中盪下,恰巧他的手心中央,他眨巴眨巴眼睛,才長嘆一聲道:“總算是結(jié)束了?!?/p>
從去年落下大雪的……”
“哈哈……”年輕男子揚(yáng)天大笑了兩聲,但兩聲,只有這么兩聲。兩聲過后,她的喉嚨還仰著,但那把閃閃發(fā)亮的,涂了毒的刀已橫在了她白皙的脖頸上。
他再也笑不出。
他卻笑了,笑得是那么輕蔑。
“你這是做什么?”男子心頭不解,可兩顆眸子卻無常閃爍起來。。
他微笑,溫文爾雅,城府極深,一錘定音:“你不是白成風(fēng)?!?/p>
她身子不由一顫,縱使心頭不服,但很快便妥協(xié)了,她也沒有必要再謙卑下去,只是鼓著腮幫不屑道:“我易容得如此完美,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
“我有火眼金睛。”
“我呸!”
“扮成誰不好你偏要扮成白成風(fēng),他會在我面前那么謙卑,除非天塌下來,”他的眼中跳動著異樣的火光,再次睥睨道:
“女人?你就是那個美麗的女人?!?/p>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自落在你手中就是死,”她眼睛一閉,“你殺了我吧!”
他搖了搖頭,悠悠感慨:“女人的確是世上最危險的兇器,比這把刀還要毒。白成風(fēng)這廝最喜歡的便是漂亮的女人,你一定是勾引他,然后迷暈他,然后假扮著他來接近我,”話說如此,他抿了抿嘴又道:“所以這一切都白成風(fēng)風(fēng)流犯下的過錯,你不過sharen未遂,這是小罪,只是小罪,罪不至死的?!?/p>
她卻坳著嘴,英雄氣長,又聽大義凜然道:“呸!懶得聽你王八念經(jīng),言巧語。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你不殺老子,老子也會自尋死去,你別想從老子口中拗出任何信息!”
這連續(xù)三聲『老子』,迫得他稍愣了片刻,小一會兒后他才拍手叫好道:“好好好,果真是個有趣的女人,這西南女兒家的十分火辣脾氣,你燒得是淋漓盡致!”
他將刀抬得更高,以至托起她的下巴,再瞟了兩眼其脖頸,笑問道:“小泵娘,你可知男人和女人有著很大的差別,特別是在身體上?!?/p>
她不屑去猜,可臉上卻稍起了一分疑惑,於是狠狠地她瞪著眼,眼眸中有燒不盡的怒火。
可她眼眸中明明是裝了一顆閃閃發(fā)亮的星,雖是隔著一張人皮面具,但還是美,美得不像話,美得撥人心弦。
美人很多,有萬盛開之勢,人的一生也許會遇見好幾朵這樣的兒,但至始至終都只會選擇讓自己心動的一朵。它會綻放,僅為你而開。
恰巧的是,他的眼睛會讀心,而她的眼睛能動人。
於是他有些心軟,道:“你猜吧,若你是猜出來了我便放你離去?!?/p>
“哼?!彼]上眼,卻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他是成了心要為難這個姑娘,只見他豎起一根手指,道:“一次機(jī)會,一個提示,你且聽好了——就是女人身上沒有的,男人身上有的,突出的!你可懂了?”
她似懂非懂,眼里卻朦朧了,但想了一陣子才恍然大悟。她也許猜出了什么讓她難以啟齒的東西,她寧死都不愿說出這個東西。只聽她厭惡罵道:“我呸!原來白云城主是這樣一個卑鄙無恥下流的小人!”
“嗯?”他微微揚(yáng)起下巴,用手摸了摸自己下喉結(jié)道:“這是喉結(jié),男人才有的,突出的,白成風(fēng)雖然像個女人,但他再怎么也有喉結(jié),而你沒有。我常用這招識破那些女扮男裝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