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兒從未覺得男人做不來這些手工活,只是自古到今都是男耕女織,偶爾反串當(dāng)然會有些意外了。
“那公子又叫什么名字?”她問。
男子這才恍然道:“我倒是忘了透露姓名,在下姓樓,名晏?!?/p>
“樓晏?好拗口的名字……”
“虞雨兒就不拗口么?”
雨兒輕嘆道:“這……我原本叫虞小蘭,可阿媽說不好養(yǎng)活,所以請族里的巫師給我換了個名字,這才有了雨兒這一個名字……小蘭多好聽?”
樓晏笑道:“所以你喜歡小蘭這個名字?那以后我就叫虞姑娘小蘭可好?”
“好!”雨兒欣然地接受了這一稱呼,她不曾有過喜歡的人,若非要尋那就要找樓晏這樣的才藝無雙的。
樓晏又在屋中轉(zhuǎn)了兩步,最終他又坐在了桌前並望著桌上的菜餚道:“小蘭,難道作坊里的菜不合你胃口么?怎不見你吃上幾口?”
“???倒不是的,”雨兒走過並挨著樓晏坐了下來,她拿起碗筷刨了兩口,沒嚼兩下便道:“作坊的菜可好吃,只是樓公子敲門才放下碗筷的。”
樓晏淺笑著又替她倒了一杯熱茶:“好吃你也吃慢些,若不夠我再差人送來?!?/p>
“謝謝樓公子,世上竟還有你這么好的人!”
“真有這么好么?只是在白云城還能遇見蜀山的人,這才稀奇?!?/p>
蜀人已經(jīng)不多了,就算有也絕不會涉足白云城,沒有哪個蜀人不厭惡白云城!
“樓公子為何會選擇將作坊開在白云城?這些人不會針對你么?”雨兒突問道。
“針對我?他們?yōu)殡y我什么?我是正經(jīng)生意人,為何要為難我?”樓晏疑惑不解。
“白云城迫使蜀山覆滅,他們可惡至極,就算他們不找你麻煩,你也應(yīng)該厭惡他們才對……”說起這些雨兒又恨得直咬牙。
樓晏挑了挑眉,他觀雨兒的顏色便看穿了一切,他不贊也不駁,只是道:“我母親是蜀山的繡女,我父親則是白云城的商人。我將母親的手藝與父親的生意相結(jié)合,近幾年的生意越來越大,莫說是白云城,就是北上七城都有我丹華作坊的服飾——它們又憑什么難為我?而我又為何要去招惹它們呢?”
雨兒沒下眼眸,樓晏是對的,她不能將自己的仇恨強(qiáng)加在別人頭上,這樣只會讓別人厭惡她!
樓晏輕聲一嘆轉(zhuǎn)身將放在床上的那件金鳳丹青袍取來,他的動作是那么小心翼翼,他又對雨兒道:
“這件袍子有大半都是我母親的心血,只可惜她還未繡完便意外去世,所以只有小半的繡是我親自操針。”
雨兒心頭一怔,好還自己沒失手做錯事,否則可真是釀了大錯!她問:
“這鳳袍上繡有三生紅紗,這是蜀山圣女的標(biāo)識,那您母親繡這袍子是為了……?”
樓晏嘆得哀怨,他道:“說起來倒是曲折的一番故事:昔年蜀山強(qiáng)盛時期,母親德藝雙馨,是當(dāng)之無愧的蜀山繡女,可后來遇見了我父親,自然了,愛情一事我也捉摸不透。母親很遺憾,於是答應(yīng)為蜀山往后的圣女繡上一身能流傳千古的金鳳青絲袍……可如今蜀山已頹敗,這件袍子還未出世便夭折了?!?/p>
“著實可惜……”
“倒不可惜!”樓晏不知何時已輕輕地為雨兒將這件袍子披上,“這件袍子簡直就是為小蘭所定製,穿上給我看看?!?/p>
雨兒趕忙起身,她先前倒不覺得這袍子有多好,可經(jīng)樓晏這么一說,她怕穿上這件衣服會被壓得透不過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