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的,小小的,可以讓狼叼在嘴里,表皮菲薄,并不灼熱,只是溫暖和柔軟。
這是平原上最特殊的東西,那些即將流淌過平原、給小狼崽們帶去生命活力的水流就是從這里產(chǎn)生。
狼來得有點晚了,紅日已經(jīng)涌出了汁水。
清甜的氣息涌入鼻腔,它更加口渴。
雪山生長起來并不容易,在狼的一生中,也許只能遇到這一次,所以它很珍惜,沒有浪費那些已經(jīng)流淌到外面的,而是伸出舌頭,一點點全部舔掉了。
順著那些水流,它將紅日含入嘴里,沒有咬下去,只是一次次用粗糙的舌尖,或輕或重地刷過那菲薄的表面,將那些不斷涌入的汁液卷入口中。
雪山發(fā)起了抖,風(fēng)聲更大了,嗚嗚咽咽地傳入耳中,夾雜著一點不知從何而來的顫音。
狼抬起眼睛看了看,另一座雪山上的水已經(jīng)流淌下去,它知道不能再耽誤,于是重重地吸取起來。
雪山顫抖地更加厲害,狼緊緊按著爪下的地面,迅速地喝完了這段時間積攢下來的汁水,然后來到了對面的山上。
等到兩邊的山頂都光顧過,天色也快黑了。
狼從雪山下來,口渴的感覺依舊沒有緩解,于是它開始返程。
平原還在發(fā)著細顫,表面的雪在爪下微微抖動著,風(fēng)聲伴隨著它。
翻過高高隆起的山,這也是這幾個月才出現(xiàn)的,里面就是即將在春天誕生的小狼崽們。
過了山,前面的平原裂開一條巨大的縫隙,中央的板塊立起一段,又在后方陡然塌陷下去。
它順著邊緣躍下去,低垂的尾巴掠過那些蓬起的野草。
繞過中央的板塊,后方塌陷的地方是河谷。
河谷的兩岸是平原分出去的部分,當(dāng)它們合攏時,狼很難鉆進去。
但好在,狼對這里也很熟,比雪山還要熟。
它輕輕用力,就將合攏的河岸分開,泛濫著的河谷展露在眼前。
兩岸已經(jīng)被河水打shi了,狼低下頭,啜飲那些清水,感覺在之前的趕路中有些熱,于是它將爪子伸入了河水中,扣在邊緣攪著水流。
河岸一瞬間朝它擠壓過來,把它的爪子夾在了河道中,嗚咽的風(fēng)聲里帶來了奇異的輕響,仿佛是鼻腔里發(fā)出的低哼。
狼再次把兩岸分開,制造出能活動的空間。
它不是人,沒法把水捧起來喝,這里也不像雪山上可以含在嘴里,就只能一下下去舔。
河水更加泛濫,狼一只爪子按著河岸,不讓它再次合攏,一只爪子扣在河邊,舌頭也伸出了水中,粗糙的舌面不斷卷著河水。
風(fēng)聲顫栗著,逐漸摻入泣音,河水也一波一波激蕩,擊打在爪子上,有種被擠壓的感覺。
狼沒有動彈,始終趴在河岸邊,直到河水徹底失控,洶涌著沖了過來,它才抬起頭,離開了那里。
……
昏暗的室內(nèi),朗厲抬起頭,唇上帶著一抹晶瑩的水色。
傅明律仰躺在他身前,腰下墊著個枕頭,白皙肉感的雙腿絞緊了,眼尾泛紅,失神地喘著氣。
直起腰后,朗厲就沒再動,他知道傅明律這種時候喜歡被充滿的感覺,所以手依然停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