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鐵腕肅軍（第2頁）

臨陣脫逃者，斬！

這一聲暴喝如炸雷般震住了所有人。劉大勇在馬上回頭，正看見戚繼光持劍大步而來。他嗤笑著抽出腰刀：怎么？你還敢

劍光如匹練劃過。

劉大勇的頭顱飛起時，臉上還凝固著難以置信的表情。無頭尸身從馬背上栽下，頸血噴起三尺高，濺了周圍軍官記頭記臉。那顆頭在地上滾了幾圈，最后停在篝火旁，張開的嘴里還飄出最后一縷酒氣。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了軍營。

戚繼光甩去劍上血珠，踩著劉大勇的血走向呆若木雞的軍官們：現(xiàn)在，我再說一遍——他的聲音不大，卻像重錘敲在每個人心上，倭寇將至，敢言退者，斬！

一個千戶突然跪下：末將愿隨戚大人死戰(zhàn)！

像是推倒了多米諾骨牌，嘩啦啦跪倒一片。戚繼光掃視這些剛才還在醉生夢死的軍官，突然劍指北方：譚大人，煩你帶人去青林渡設(shè)伏。又點出幾個將領(lǐng)，你們各帶本部，在臨海衛(wèi)城外三里處的蘆葦蕩埋伏。最后拎起劉大勇血淋淋的首級，這個，給我掛在城門上。

當夜三更，倭寇果然來襲。他們本以為會像往常一樣遇到望風而逃的明軍，卻不料剛接近城墻，就看見門上懸著的人頭。遲疑間，蘆葦蕩里突然火把如龍，改良過的三眼銃從三個方向交叉射擊。倭寇倉促應(yīng)戰(zhàn)，又被早已埋伏在青林渡的譚綸截斷退路。

黎明時分，戰(zhàn)斗結(jié)束。戚繼光站在城頭，看著士兵們押送俘虜。一個浪人打扮的倭酋突然用漢語高喊：戚繼光！你殺朝廷命官，趙大人不會放過

咔嚓。陳大成的狼筅直接捅穿了那人的喉嚨。

朝霞如血，染紅了臨海衛(wèi)的城墻。戚繼光摩挲著劍柄上已經(jīng)干涸的血跡，忽然聽見身后有抽泣聲——是林小記。孩子抱著斷水劍的劍鞘，小臉上記是淚痕：將軍劍鞘裂了

戚繼光接過一看，檀木劍鞘上果然有道裂縫，想來是昨夜斬殺劉大勇時震裂的。他輕輕撫過那道裂痕，忽然想起離京前兵部尚書那句意味深長的囑托：東南這盤棋，光靠仁義下不贏。

裂了就裂了吧。他解下佩劍系回孩子腰間，記住，劍鞘再華美也只是裝飾，真正能保家衛(wèi)國的——拍了拍劍柄，是里面的鋒芒。

正午時分，一隊驛馬疾馳入城。為首的使者捧著黃綾圣旨，當眾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浙江都司僉事戚繼光，臨陣果決，著升浙江副總兵，總領(lǐng)抗倭軍務(wù)

跪接圣旨時，戚繼光注意到使者身后那個文官陰鷙的眼神——那是趙文華的心腹。當人群散去，那文官果然湊近低語：戚大人好手段。不過劉指揮使可是嚴閣老干兒子的妻舅

替我?guī)Ь湓捊o趙大人。戚繼光打斷他，從懷中掏出一枚金扣放在對方掌心，就說——他指著扣子內(nèi)側(cè)死生契闊的刻字，戚某人的劍，認得清誰是倭寇，誰是國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