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快十二點。
覃梓學困得一個哈欠接著一個哈欠,偏偏魏武強還記得要去公司拿那個什么沈老板寄來的東西。
“明天下班你再帶回來不一樣嗎?”倆人站在路邊等出租車?;疱亷淼臒釟鉂u漸消停,秋涼尤其是夜晚的秋涼跟著就泛了上來,激的人起雞皮疙瘩。
“不行?!蔽何鋸娞貏e固執(zhí):“反正也不繞路,到時候讓司機門口等一下,我上去拿了就下來?!?/p>
“隨你。”覃梓學無奈的撇撇嘴,一輛亮著空車燈的亮黃面的停在兩人面前。
“你覺得王偉這想法能成嗎?”覃梓學怕自己睡著,強打精神跟魏武強輕聲聊天。
“不好說。”魏武強話很少,甕聲甕氣的。
“怎么?困了?”覃梓學逗他:“剛才喝酒我看你不是挺精神的嘛,不過今晚倒是話少……你看不上鄭火?”
這回魏總沒吭聲,算是默認了。
“為什么???”覃老師是真覺得挺好玩,不懂魏武強腦子里想什么:“就是想法多了點,不過也不算是個壞人吧。誰年輕時候沒熱血過呢?”
魏武強張張嘴,欲言又止的,最終還是沒吭聲,倒是莫名其妙轉(zhuǎn)過來,在昏暗的光線里盯著覃梓學看了好一會兒。
那目光,有點像狼,覃梓學剛剛因為進了車暖和消下去的雞皮疙瘩又起來了。
“神經(jīng)病。”覃梓學笑罵:“一副老爺派頭,端著不累嗎?”
面包車到了魏武強他們公司門口,打著雙跳停了下來。
魏武強改了主意,直接扔了錢給司機師傅,推了下覃梓學:“下車,跟我一塊兒上去?!?/p>
“嘛呀你?!瘪鲗W打了個哆嗦,看著車走了,不忿的伸手懟他了一杵子:“一會兒出來再打車,不一定好打。不是說了我在車里等你嗎?”
“先上樓?!蔽何鋸娨煌砩媳飰騿埽骸坝性捀阏f?!?/p>
季鴻淵他們這家公司早就不是最初那個城郊結合部占地不大的小展廳了。這幾年整體翻蓋并擴建了一次,局部加蓋了兩次,遠遠看過去,前面的汽車展廳門臉兒開間足有一百米,各汽車品牌的招牌或是旗子都被井然有序的立在了院子里,一目了然。展廳后面,是一棟六層小白樓,主體風格跟展廳一樣,簡潔大氣又端正氣派,玻璃窗開的大,明亮而且養(yǎng)眼,在室內(nèi)待著也不會覺得憋悶壓抑。
“我真是服了你了,大半夜的,這么大勁頭呢?!瘪鲗W爬上六樓,撐著腰急喘:“你最好有大事說,不然我弄死你?!?/p>
魏武強不理他,臉不紅氣不喘的拿鑰匙開門又開了燈:“進來吧?!?/p>
魏總這間辦公室覃梓學不是第一次來,倒是第一次半夜來。
“有水沒?嘴巴干?!瘪鲗W大爺樣的坐到黑色真皮長沙發(fā)上,隨手拍了拍:“你這沙發(fā)真不錯,中午困了還能躺上頭睡個覺?!?/p>
魏總幫自家愛人倒了一杯水:“燙,晾一會兒?!?/p>
“算了,”覃梓學又打了個哈欠,眼淚都出來了:“你趕緊拿東西吧,咱好回家。對了,你要說什么也麻溜的說?!?/p>
“我特膈應那小子跟你說話的樣子。”魏武強果然說了。這個大醋壇子,人家一句話他記恨到現(xiàn)在:“特虛偽。什么看過就比他大幾歲,不到三十,虛頭巴腦的不實在。”
“你意思是我老了唄?”覃梓學一挑眉,語氣不善:“怎么著?人家夸我年輕你還有意見?非說我看上去五六十了你才滿意?”
“我不是那意思?!蔽嚎偰樇t脖子粗的:“我就是覺得……那小子不懷好意!”
覃梓學給他氣笑了,都不困了:“我說魏武強你是不是個神經(jīng)???大半夜的,不回家睡覺在這找呲?你多大歲數(shù)人了?人家鄭火一小年輕,或許出于禮貌拍馬屁有點大發(fā)了,你至于這么上綱上線拉個驢臉嗎?”
魏武強下意識伸手摸臉:“你罵我驢臉?你嫌我丑了?姓鄭的那小子那張臉長得好?跟鞋拔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