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這還下著雨呢?!蔽何鋸姴恢浪@是怎么了,趕緊回頭跟老板歉意的揮揮手:“謝謝啊老板,再見?!?/p>
“這當(dāng)哥的,”老板看著倆人身影,嘖嘖兩聲搖搖頭:“是個不好相與的主兒?!?/p>
真憋著一股氣走出來了,被勢頭稍小卻依然不停的秋雨這么一淋,覃梓學(xué)算是徹底清醒了。
自己這是干嘛?該說幼稚還是瘋了?一把年紀(jì)了,怎么還就一點不愛聽的話都忍不住了?
魏武強小心翼翼的看他眼色:“那咱倆……逛園子去?”
覃梓學(xué)嘆口氣,單薄的肩膀垮下來:“算了,回去吧,淋shi了該感冒了。對不住,我明天再陪你出來玩吧?!?/p>
“都行。”倒是魏武強爽快的點頭,一點不見遺憾難過什么的:“我一大老爺們,玩不玩逛不逛都沒事兒?!焙脩野押竺婺蔷湓挾d嚕出口,幸好他及時給咽了回去——
只要跟你在一塊兒,逛園子還是怎么著都行。
“那我先送你回招待所。”覃梓學(xué)情緒低落,垂著眼瞼:“真對不起?!?/p>
“對不起什么?”魏武強皺眉。他不喜歡覃梓學(xué)這樣眉毛眼梢一塊兒垂下來的樣子,看的自己都跟著難過起來:“這場雨又不是你求的,咋還能扯到你身上?哎你別管我,我結(jié)實著呢,扛造。倒是你這小身板,先送你回去換身衣服?!?/p>
即使心情那么沮喪,覃梓學(xué)還是差點被他逗笑了:“我不是說求雨……嗐,就是剛才應(yīng)該再躲會兒雨,說不定再過個十分鐘二十分的就停了?!?/p>
大個子男人特灑脫,胡嚕把短發(fā)上細(xì)碎的水珠,笑出一口大白牙:“你看看你們文化人這些臭毛病,酸不酸啊?不看就不看唄,長這么大我也沒看過皇帝老兒住的宮殿一片瓦,不也順順利利長這么大?”
糟糕,還是會心動啊。
覃梓學(xué)側(cè)著臉,呆呆的隔著零落的雨水看著這個已經(jīng)是個大男人的家伙。那張神采飛揚的臉上,是曾經(jīng)那么熟悉的笑容。
開心時候的笑。說呆話傻兮兮的笑。抱著自己起膩時候的笑。
即使憑空隔了五年,自己還是放不下嗎?
倆個人還是先去了覃梓學(xué)的住處,因為魏武強的堅持。
“你看看你這小身子板,又淋了雨,趕緊回去換衣服,別感冒了。我沒事,東北那冷都不帶感冒的,趕緊的?!?/p>
等公交車的時候,看著有個男人狼狽的弓著腰,徒勞的舉手遮在頭頂,一路小跑從兩人面前過去,嘴里還不停咒罵著,這鬼天氣可真是太操蛋了……
誰說不是呢,好好的一個下午。還說帶人出來轉(zhuǎn)轉(zhuǎn)呢,這才到大門口就打道回府了。
覃梓學(xué)心情有點低落,抿著嘴角低頭看著腳尖前面的一個小水洼。
好在公交車來得快,倆人才等了不到五分鐘就來了一輛。
或許是因為下雨,車上乘客真心不少。人挨人人擠人的,別說坐了,能有個空檔直溜站著都算是好的。
老舊的公交車晃蕩著,從關(guān)不嚴(yán)的車門縫隙里還能潲雨進(jìn)來。魏武強仗著身高腿長塊頭大,愣是在車子最后面靠里的位置,給覃梓學(xué)圈出了一小塊空間。
空氣中浮動著雨水的腥氣,乘客身上的汗味,交織混雜著,都因為下雨不能開車窗而變得分外濃厚,熏的人頭疼。
覃梓學(xué)不自在的動了動,心跳的很快,砰砰砰砰。男人佯作不在意的側(cè)過臉,向窗外看去。
“沒事吧?”魏武強雙臂一左一右牢牢撐在車壁上,圈出的狹小空間幾乎像是個擁抱了:“暈車了?”
“沒,沒事?!瘪鲗W(xué)打了個磕絆,垂下眼瞼:“哪有那么嬌氣?!?/p>
“看你臉通紅的?!蔽何鋸娛钦鏇]多想,老實的實話實說:“還以為你難受了。這么多人……”